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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红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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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落雨闲来无事,便在藏书阁院里闲坐。 不知怎地,原本晴朗朗的天空,被突然飘来的一片云遮盖了起来。大地瞬间阴暗了下来。落雨仰望灰沉沉的天空,心情也不觉暗了暗。

    这时,竹林外的碎石小路,有一群宫女太监匆匆跑过。且低声议论着什么,落雨身在竹林另一侧听不甚清。她好心起,出了竹林小路,看到那些宫女太监神情紧张又兴奋已远远地跑到了前方。

    落雨好生怪,他们这是要去做什么?队伍后边跑来了气喘吁吁的佳影。

    落雨问:“颖儿,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佳影拉了她的手便走,“听说有人在红廊想要自杀呢,大家都赶着去看呢。走吧,一起去。”

    落雨还没弄明白什么红廊什么自杀,便被佳影牵着随着众人一起向前。

    远远的便看到一座红色的桥挂在空。这座桥是木制的,虽经历了多年的风雨洗刷,桥身的红色仍刺目惊心。怪不得这座桥名为红廊。那鲜红的颜色像极了人的鲜血。桥间向拱起,连接在清心殿与纳垢殿之间。

    在那鲜红的红廊站着一个女子,陈旧的宫装在红廊的映衬下显得是那样的破败。她的腰带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宫装那样松松垮垮套在身。头发如杂草般横七竖八的贴着脑袋。她表情呆滞,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人眼里的焦点。这不是落雨在冷宫所见过的那群发疯的妃子之的一个吗?

    那妃子完全无视廊下聚集的一众看热闹的人群。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头仰望着,对着天空痴痴的笑着。忽的她的脸现出痛苦的表情,大声的吼着:“皇,你不爱臣妾了吗?”她的眼睛里流下滴滴珍珠般的泪水。忽的她又欢喜起来,嘴里喃喃的说着:“皇,臣妾向皇请安。皇,你在等着臣妾吗?臣妾这来。”

    呆滞无知的疯癫妃子一条腿已经横跨在红廊的扶手之,接着另一条腿也跨了来,整个身子便坐在红廊扶手。她的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再无任何阻拦。

    “快!拦住她!她要摔下来了!”落雨大喊,不由地向前挪动脚步,想要救她。

    人群在骚动,有几个人已从纳垢殿悄悄向红廊爬去,也试图将那妃子救下。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那妃子含着满足的笑意,欢快的叫着:“皇,等着臣妾!”说话间,她的身子离开红廊像燃尽的火星碳末一般跳了下来。

    人群骚乱,潮水般全都向后退去。只听一声巨响,是那妃子与地面撞击的声音。

    落雨惊慌失措,向那地面一瞥,鲜血已在地面画出了美丽的地毯,托举出那个已经毫无生息的妃子,圆睁的双眼,一道道鲜血纵横的苍白的脸颊,却带着一丝得意的笑,诡异无力。

    “啊!”落雨一声惊呼。她是医生,以往从不晕血。可是这个场面太悲惨太诡异。她的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汹涌喷出,她努力克制,觉得眼前朦胧,头昏沉的厉害,身子向一旁倒去。

    “落雨!”佳影担忧的喊道。

    落雨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迷迷糊糊,她似乎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由于看到那妃子落地惨不忍睹的一幕,惊恐、毛骨悚然,同时也感到恶心,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汹涌澎湃的全部都喷洒到了这个怀抱里。

    清空了胃,落雨渐渐清醒过来,一股食物的酸腐味夹杂着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睁眼望去,惊呆了。

    她正两手抓着三皇子的衣襟,偎依在他的怀里。而他穿着洁白的锦袍,胸前污物一片,正是她造成的。三皇子凝视着她,似笑非笑,看不出他是喜是怒。一旁的佳影面色愁苦,为落雨担忧着。

    看到死去的妃子更加惊恐,落雨急忙行礼:“奴婢见过三殿下,奴婢不是有意的,请三殿下恕罪!”

    燕仔浩也是听人禀报红廊这里有人自杀,遂带了侍卫前来。不想还未赶到,那疯癫的妃子跳了下来。人潮涌动,他看到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便走了过来。此时落雨竟晕了血,他担忧着前扶住了她。谁知,她竟将污物尽数吐在他的胸前。

    他绷着脸,其实心里已经是柔情一片。他对着人群说道:“都散了吧,此事自有皇处置。”

    人群渐渐散去。那死去的妃子也被人抬走了,仿佛世界安静了,一切恢复了原样。落雨愣愣的望着那一滩正在被人擦拭的血液,神情恍惚,一个生命这样消失了,当所有的这个生命曾经活着的证据都不存在了,谁还会记得有这么一个生命也曾来到过这个世间呢?

    处理好了现场,燕仔浩转身离开,不过留下了一句话:“把那个将本王衣服弄脏的宫女带到万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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