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八十五只茨木

次开启，又是在你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并且……茨木……”红叶指着他赤红色的发丝，微微眯起眼，“我记得你离开的时候明明是白发，为何现在却变成了红色？”

    说起这点，酒吞也颇为在意。当茨木两月后归来，他身上的妖气变得更为浓重，威压也更加恐怖。仿佛是受到了本质的蜕变，从里到外透出一股灵光。

    最关键的是，经过昨晚的一次试探与交手，他隐约察觉到茨木的妖力中糅杂了一丝……神性？

    “红色……”茨木卷过几缕发丝，摩挲着上头愈发夺目的酒红色，说道，“我做了一些事，得到了些人类的信仰。”

    “信仰？”红叶讶然，“你打算去高天原……当神明？”

    “不，我对当神明没有兴趣。”茨木回道，“我剔除了信仰之力，但少许力量还是和我相融，而我的头发……就是力量融合后的产物。”

    妖力的解封、进化、蜕变、融合……茨木身上些微的神性和大妖的气息，再加上他那可以打开幽冥之境的地狱之手，以及不同于寻常大妖的亚空间……

    酒吞和红叶对视了一眼，很显然想明白了什么。

    空间裂缝的事情可大可小，但要是发生在大江山境内，必须得到重视。毕竟，并不是每个妖怪都有能力在面临裂缝时遁逃自保，很多时候，这诡谲的空间之力会吞噬所有，湮灭一切。

    曾经，光是一道阴界裂缝就让整个平安京产生了巨大的动荡，而时空隧道更是九死一生的代言，足够引起巨大的恐慌。

    自茨木失踪后，大江山的气氛难免显得紧张。若连堂堂鬼王都折在裂缝之后，而裂缝又神出鬼没，那么……大江山绝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为此，星熊童子放下手头的所有杂物，去阴界搜集信息……

    但出乎意料的是，空间裂缝的出现，竟然与茨木童子本身有关！如果，茨木掌握的这份力量……那么……

    乔心舒沉吟了片刻，飞快地理清了思路。她一直保持着聆听者的姿态，但这会儿得知回家有望，顿时有些心潮澎湃。

    “去看看那棵树吧！”她忽然开口道，“我与茨木的相遇很是偶然，我记得那时候我在……画符……要是没猜错的话，我的手机是一个媒介，或者……我的公寓是媒介。”

    什么是“公寓”，什么是“手机”，酒吞和红叶并不明白，但茨木却理解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那棵树，是媒介吗？跨越空间的媒介？”

    “不错。”乔心舒断言道，“就像接收文件需要网络一样，媒介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她急切地站起来：“去看看吧……你们昨天在那儿起冲突，不知道树断了没？”

    ……

    万幸的是，当四人来到那棵古木面前时，它还好端端地站在原地，枝叶繁茂如一把巨伞，投下浓黑的阴影。

    茨木伸出手，贴上了古木的老皮。他闭上眼睛缓缓感应了许久，好半晌才睁开眼，说道：“它……确实跟我有些联系，糅杂了我的妖力，甚至还有些神性。”

    随即，他退开了几步，继续道：“还不够。”

    “什么还不够？”酒吞问道。

    “需要的妖力和契机还不够。”茨木说道，“开启一条时空隧道可以，但以我现在的妖力……并不能保证隧道是安全的。”

    “前两次让我成功跨越空间的壁障，靠的是运气。”

    茨木分析道：“如果在这棵树的旁边，建立一个稳定而长久的妖力供应源泉……那么，足够撑开一个隧道了！而大江山与隧道相连……”

    说道这里，酒吞率先回过神来：“你是打算……”

    “既然我有空间之力，自当打开罗生门的奥义。”茨木的眼神凌厉了起来，“罗生门，将是大江山这片乐土的入口！而我，将是守门人！”

    “吾之挚友！你难道不想让大江山成为一个独立的位面吗？”

    他扭头看向酒吞，眼光灼灼：“不会受到外界战乱的波及，不会受到流离之苦的侵扰，我们可以给我们麾下的小妖提供庇护，更可以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大江山若是成为罗生门背后的净土，将是所有妖怪们的归宿！”

    刹那间，狂风四起，卷起大妖怪如火的长发。

    乔心舒怔愣在原地，听着茨木一字一顿地说道：“挚友，我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我要打开这扇门！我要她，无论在哪一个地方，都能安稳到老！”

    心跳刹那间失控，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她的眼里，只剩下了他的影子。

    酒吞点头赞同，就连红叶都变得严肃了几分。

    “妖力的供应源头怎么解决？”酒吞蹙眉，“需要召集别的大妖一同协助吗？”

    “不，这样麻烦。”红叶轻笑起来，唇边的弧度艳丽非常，“在古木旁边开一口妖井即可。”

    “嗯？”

    “战乱时期，最不缺的就是怨力和妖物的尸骨，将它们的尸骸丢入井中，时间一久，就会形成源源不断的怨力和妖气。”

    红叶婷婷袅袅地绕着古木转了一圈，继续道：“带着神性的古木，就像是盛开的樱花树呐……树下埋葬的尸骨越多，花开得越是灿烂。”

    “它成为了媒介，富有神性，可提供给它能量的却是一口肮脏的井。”

    “阴与阳，善与恶，明与暗，果然都没有特定的界限呐……”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念道：“就叫这棵树……‘御神木’吧……”

    “御神木。”酒吞跟着念道，“不错的名字。”

    “那口井……就叫‘食骨之井’吧！”

    食骨之井与御神木，极恶与极善的象征，还真是……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