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梦里不知花落时（五十九）

有阴阳昏晓镜那般麻烦，要带出来也更方便罢了。”元邵开口，仔细跟她讲了讲这镜子的使用方法。

    赵霓虹低头摸索了一会，发觉这镜子果然比起阴阳昏晓镜要方便得多，而且就外观来看，这镜子小巧精致，更符合她的喜好，一时竟有些爱不释手。

    “这镜子可有名字？”赵霓虹抬头，看着元邵问道。

    元邵摇头：“宝封楼里的东西都没有名字，你若是喜欢，可以自己给这镜子取个名字。”

    赵霓虹翻来覆去的瞧了瞧手中的镜子，在镜子底部的浮纹上，隐隐的瞧见一个“华”字，心下一动道：“既是我用，自然要一个好听点的名字，便叫它韶华镜吧！韶华东流逝，前尘斑驳留。”

    “韶华东流逝…好，便叫韶华镜吧！”元邵含笑轻语，因着这个名字显得心情莫名的极好。

    赵霓虹细细把玩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正事来。

    “段宏业与杜鹃原本的轨迹，如今被你闹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看的必要了。”赵霓虹嗔怪的瞪了元邵一眼道。

    “若是好奇便瞧一瞧，不想看也没多大干系，不打紧。”

    赵霓虹默了，这人便是这点最讨厌。分明是他做的好事，到最后却事不关己的敷衍自己。

    思虑许久，赵霓虹决定还是瞧一瞧得好，总要找到杜鹃的心结，才不枉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为她引梦。

    ************************

    小杜鹃与段宏业的初遇，确实是在六岁那年。

    小杜鹃真实的性子其实极为沉默胆小，因这是家里的老大，底下又有两个双胞胎弟弟，阿爹与阿娘对她这个女儿极为瞧不上。从四岁多一点开始，几乎家里的所有活计都是她的。

    六岁那年，小杜鹃因做活太累躲在厨房的灶火台后面的夹缝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家里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不见了。

    小杜鹃肚子饿的咕噜噜叫，心中暗自思忱着要不要出去找些吃的。她知道，若是她吃饭的时候不在，阿爹阿娘是不会给她留饭菜的。

    “这赔钱的死丫头，又不知道到哪里野去了。中午饭不做，一下午也不见人影，等她回来，我不要她好看。”小杜鹃正准备爬出去，却听家阿娘的声音越来越近。

    自小开始做活顾家，小杜鹃的身量较之别的六岁大的孩子要小上许多，看起来只有四岁多的样子。缩在灶台缝里，竟是连自家阿娘都找不到。

    小杜鹃瞧着自家阿娘自外头进来，口中还骂骂咧咧的嚷着要她好看，吓得将自己缩得更紧，生怕被阿娘看见会遭到一顿毒打。

    也是这一胆怯，竟叫小杜鹃发现了一些不对的东西。

    杜鹃阿娘后，便开始起火准备做饭。农家人晚饭普遍吃的比较早，为了省下几两没有钱，大多数人家都是半下午的就开始做晚饭，天没黑之前便吃完饭早早拾掇了。

    小杜鹃瞧着阿娘将水添进锅子，又出去抱了柴火进来准备生活。正犹豫要不要出去，或许阿娘看在自己帮着做饭的份上，能稍微消点气。何况自己也饿了，哪怕喝两口水也总能垫一垫肚子。

    就在小杜鹃犹豫着要出去时，却从外头进来一个人，一进来便扑过来将自家阿娘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