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苏西

女孩面前：“给。”

    艾莎的眼泪还含在眼眶里，她和苏西惊讶的看着躺在云片羽掌心的银白手镯，六颗蓝宝石在阳光下反射出水波般的光泽。

    “谢谢。”艾莎终于回神，感激涕零。

    苏西想说些什么，这时云片羽又拿出一根浅绿丝带向她展示：“你掉的吧。”

    苏西这才发觉自己的发髻散开了一缕，她接过丝带，小声：“谢谢。你是怎么找到的？”

    “手镯在水里反光很明显，丝带则跟水草缠绕一起，不用谢我。”云片羽不在意的回答，她脱掉外套拧水。她的观察症这几日让她对四人小队的衣饰注意多多，不说艾纱的宝石手镯，就是苏西头上的一根缎带，明明是乳黄色布料，在阳光下能反射出一道道蓝绿光泽，绝对不普通。

    所以在艾莎说手镯不见了的时候，云片羽就猜掉水里了，打开‘窥视之心’寻找，不仅手镯，连苏西的丝带也找到了，之后，她入手后召唤出蓝水帮忙，所以花不到半分钟她就上了岸。

    苏西握着丝带，蓝眼眸低垂。

    由于大家衣服又湿又有你，只能在附近生火休息半天，对于耽误了路程，艾莎连连道歉。

    “没什么，女生总有身体不适的时候，又不是你的错。”

    “？！”

    “是的吧？”云片羽小声说：“你今天疼得厉害吧，每个月都是？”

    艾莎红了脸，苏西也很尴尬，被男性觉察了这种难以启齿的事，难看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云片羽是货真价实的女性，她看过的历史故事书偶尔描述过这种事，痛经会让女法师难以集中精神，施法迟钝甚至出错。这种难受是男性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的。实际上，有些大男子主义者甚至觉得连小小的疼痛都忍受不了的女性太娇气，所以女法师也会受到类似的职场性别歧视的事件。云片羽不禁回忆后恍然发觉，苏西今天一直时不时的搀扶艾莎，后者肯定是强撑着赶路的。

    “好好休息。”她说：“等热水烧好了，给你灌个热水袋会舒服些。”

    “可是……对不起，我实在对不起。”

    “没事。”云片羽挥手：“我们女孩子们又不是自愿这样受苦，男人们不体谅就罢了，我们自己不能觉得娇弱。其实女性可比是男性更能承受疼痛的，不然，创世神就该在创造人类时，让男性痛经以及生孩了。”说完，她就走了，原地留下四个一脸懵囧的男生女生。

    深夜，云片羽在守夜时，苏西从帐篷里出来，走到篝火前。

    她静静的看着云片羽正在翻阅书籍，少量的光元素在她摊开的右手掌上流动回转，一会汇集成圆球形，一会又变成花朵形态，一会又变成动物模样。

    这是魔法学徒练习操控常用的方式，让元素在精神力的控制下如同陶土般被塑造成各种形态，控制力越强，塑造的轮廓就越精致。

    如果不是艾莎告诉过苏西，云私下向她请教，那此时苏西会惊讶明明有中级法师实力的人为什么仍要做基础元素操控训练？

    等云片羽完成一阶段的操控训练后，主动注意到背后有人时，苏西才上前攀谈。

    “云，你还不睡吗？”

    “恩，今夜的星光很美睡不着。”云片羽说完，就看到苏西神色自然的坐到她旁边的石头上。

    “天上的星光很美，但这个如何呢？”女孩手臂轻抬，一颗六角星形光团出现，光芒纯白却不刺眼，星辰的形状十分精巧，内部元素流动清晰可见。

    很快，一颗星星分裂成三颗，再分裂成七颗，再数次分离后，变成足足七层群星叠加的星光金字塔，极为精巧装光。

    接着，金字塔上端突然爆炸出数朵微型烟花，烟花灭后，群星分散，又汇集变成一匹巴掌大小的飞马，飞马翅膀扇动，踏空上升，金粉沿着四蹄洒落，它越飞越远，最终在半空也变成一朵白色烟花炸裂，留下观众眼中的美丽一景。

    “你是怎么做到的？”云片羽忍不住问。

    “每个人对元素的感知理解都不同，我的方法可能不适合你。”苏西轻声说道，白光照得她的脸蛋如玉，眼瞳中更流淌着温柔神色。她反问道：“你对魔法元素的感知是什么？”

    云片羽思索沉默，这点在艾莎哪里也没得到解决，艾莎说元素就是一股封固在盒子里的水，她操控变幻着盒子的外形使得水元素也不得不随之改变形态，从而听从操控，但她说出这段话云片羽完全无法理解，在她的感知中，元素是自由自在的，怎么会是封锁在盒子里呢？所以，她在控制元素进行细微变化上始终无法得心应手。

    “云，在你的感知中，魔法元素像什么呢？”

    “鱼。我觉得它们非常像海洋中巡游的鱼群，自由游动、温和又敏捷。”

    “好的，那么现在，你闭上眼睛，把光元素看作庞大的鱼群，而你是领航的头鱼，你指引着它们去任何地方，记住，你是领航鱼，它们全部都对你悉听尊便。”

    云片羽照着苏西的话，再次沉入感知中，悬浮在黑夜中的光元素依次像萤火虫般迅速亮起，很快形成一片笼罩附近十米范围的星光海洋，灿烂生辉，梦幻奇妙。苏西面对这样的景象，吃惊得小嘴微张。

    她是鱼，领航的鱼。

    元晶中，白鲸上浮，色泽温润如玉，长鸣如汽笛，海洋中它摆头甩尾，惬意自由的游动着，自尾巴后拖曳出一片散碎荡漾的微小星群，星群转瞬变化成无数纯白小鱼，各个白光绕身，欢快的追逐着白鲸。白鲸不断发出呜呜声，如同口哨，小鱼们灵活敏捷的继续跟随。

    现实中，苏西目瞪口呆的看见无数小光元素汇集排列成一只体态庞大的鲸鱼形态，它的头部有着可爱的半圆形轮廓，彷如活物般游动在空地上，转个圈，吐个泡。最后，白鲸向苏西投去一眼，调皮的吐吐舌头便再次消散了。

    然后，云片羽长出一口气，睁眼抬手，一座纯白发光的微型埃菲尔铁塔自掌心凝聚，极为精巧。

    “谢谢。”她说：“我希望日后会有机会报答你。”

    “不用客气。”苏西恢复常态，柔柔一笑：“你我同是光系，帮你是自然。以后要是还遇到什么难题，只管来问我。”

    “好的。一定。”

    女孩这才转身，哼着歌谣走回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