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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083 睡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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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块,加上佐料灌进猪肉肠,熏干即可,这种做法她也会,只是在看刘氏放佐料搅拌时,她皱了皱眉,“没有辣椒吗?”

    腊肠的香味绝大部分来于辣椒,但看盆里肉的颜色就不是她记忆里的腊肠。

    刘氏停下搅拌的动作,侧目望着黄菁菁,“娘今年想吃辣味的?”

    黄菁菁敏锐的从刘氏话里听到个关键词:今年。

    也就是说去年不是?她拿过旁边的小凳子挨着刘氏坐下,夺过刘氏手里的木棍,慢慢搅拌,“放了辣椒颜色好看些,家里有辣椒面吗?”

    刘氏摇头,去年夏天,黄菁菁一吃辣椒就拉肚子,此后家里就没有辣椒了,黄菁菁不吃,家里不敢种。

    “娘如果想吃辣椒,我去借些回来,明年种了还回去,您觉得呢?”

    黄菁菁觉得可行,而且她想起去年的事儿了,拉了几次肚子,她在院子里又闹又骂,说三个儿媳在辣椒里放了药要毒死她,之后周家就再没见过辣椒了。

    她问刘氏盆里放了哪些佐料,闻着没什么味道,“再添点花椒,拿个小盆子夹些出来,桃花栓子年纪小,吃不得辣,弄点甜味的。”

    柳氏一脸茫然,“甜味?”

    黄菁菁不欲解释,刘氏不像范翠翠和方艳难缠,一两句话就能打发,“对啊,甜味的,有什么想问的?”

    刘氏讪讪低下头,诺诺道,“没......没有。”

    黄菁菁收回目光,扔了筷子,索性拿手搅拌,这样佐料更均匀,肉更入味,熏干后味道更好。

    灌腊肠需要竹篾,黄菁菁熟稔的将其弯成猪肠口大小的圆,放入猪肠一端将其撑开,接过刘氏递来的肉一点一点往里边塞,灌腊肠有诀窍,肉要积压得严严实实,尽量减少空气,如果灌入了空气,最后要拿针将其扎破,否则容易坏。

    黄菁菁动作熟练,可能身体对这些动作熟悉的原因。

    方艳和周士义说说笑笑的进门,见黄菁菁和刘氏聊得欢快,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飞快的走向檐廊,周士义喊道,“娘,这种事怎么能您亲自动手呢。”周士义看黄菁菁是主力,而刘氏在边上打下手,立刻拉长了脸,“三嫂,你偷懒也不是这么个偷懒法,娘本来就身子不好,你怎么能让娘干活?”

    周士武把床褥放在凳子上,借故擦汗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黄菁菁,“娘的意思是钱罐子里只有五百文?”

    这个二儿聪明狡猾,黄菁菁看他咕噜咕噜的眼珠子就猜到他打什么主意,冷斥道,“有多少和你有什么关系,麦秆和稻草换新的,这些都发霉了,要臭死我是不是?”说完,见周士仁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黄菁菁恨铁不成钢,“愣什么愣,要钱自己找,别想从我嘴里知道藏罐子的地方。”

    这样一说,算是摘清自己不是原身的嫌疑。

    周士仁垂着头,低低的喊了声娘,黄菁菁最厌恶这个字,想她正值青春的美少女,结果来给一帮人当娘,还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本性,没个好气的瞪周士仁一眼,“什么事。”

    周士仁没想到黄菁菁会接话,抬起头,木讷的摇了摇头,“没.....没事,我就去檐廊下抱稻草......”

    说着,一溜烟跑出了屋子,单薄的衣衫滑过门槛,急促又匆忙,黄菁菁怒气更甚,她的本意是让周士仁留下帮她找找钱罐子,他倒老实,只想着怎么干活了。

    周士武慢条斯理的卷着床上的麦秆,手不动声色的顺着塌陷的洞摸向下边,空荡荡的,只感觉到扎手的稻草须和呼呼的风,根本没有罐子,他皱了皱眉,瞄了眼对着门口唉声叹气的黄菁菁,找话题道,“娘,您可要好好说说大嫂,您跌了一跤受伤这么大的事儿,大嫂竟然不闻不问,我和三弟找上门,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讽刺我和三弟是庄稼汉子,一文钱都舍不得给,当年您为了送大哥去学堂吃了多少苦,没有您,哪有大哥的今天,大嫂太看不起人了。”

    前些日子,黄菁菁欢呼雀跃的离家去镇上过年,却不想灰溜溜的回来了,且之后看谁都不顺眼,整日坐在院子里骂人,不用说,肯定是刘慧梅把黄菁菁撵回来的。

    刘慧梅嫁进周家的时候就看不起他们,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没少暗中给他们使绊子,后来搬去镇上,刘慧梅愈发看不起他们,黄菁菁硬气,一年难得去一回镇上,哪怕周士文三番五次喊她去镇上她都没答应。

    其实,还是和刘慧梅关系不好的缘故。

    黄菁菁没吭声,对那个大儿媳,她知之甚少不予置评,且周士武话里挑拨离间的意思太过明显,她想听不懂都难,喝道,“就你花花肠子多,你们本来就是庄稼汉,她说说怎么了,她看不起人就算了,我还看不起她呢。”

    她不想成天扯着喉咙和人说话,累得很,甩了甩腿上的肉,朝外喊道,“栓子,栓子......”

    栓子没喊来,倒是喊来她又一个儿子,周士义。

    周士义一进门眼神就落在周士武身上挪不开了,“娘,听说您觉得冷,我让艳儿去村里问问谁家有棉被,买一床棉被给您老人家用。”

    不知情的还以为周士武是他娘呢。

    黄菁菁没搭理他,周士义得了冷脸,这才把目光移到了黄菁菁身上,哎呀声喊了出来,“娘,您怎么站着了,快,我扶着您坐下,二哥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娘不喜欢站着,怎么不找凳子让娘坐呢?”

    顺手抬起凳子,谄媚的放在黄菁菁身边,伸手搀扶她坐下。

    黄菁菁蹙了蹙眉,躲开了他的手,“数落人你头头是道,前两天我没钱看病,你怎么不把买棉被的钱拿出来给我买被子,让你二哥把栓子卖了?”

    周士义面色僵硬了一瞬,复又厚着脸皮到处瞅,“娘,您别开玩笑了,您像是差钱的人吗?村里谁不知道您有个在镇上当掌柜的儿子,您啊,不差钱。”

    黄菁菁懒得和他费唇舌,四儿两口子不着调,整天在外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养歪了。

    周士义见他娘脸色不好,视线四下逡巡,“娘,三哥说您把钱罐子给他了,那怎么成?手心手背都是肉,您可不准偏心啊。”

    他娘平时最看重大儿,估计这回被刘慧梅的做法伤透了心,转而器重周士仁了,竟然要把银钱全给周士仁,就是分家,都没有一家独吞的道理。

    “娘,我不管,银子得大家平分,不然您就是偏心。”

    黄菁菁头疼,见周士仁抱着麦秆惴惴不安的站在门口,估计是听到周士义的话了,她皱眉,“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洞补上再说。”

    只字不提钱罐子的事儿。

    雾茫茫的天飘着雪花,周士仁躺在床下认真修补着洞,而其他两人,各怀心思的在屋里到处转,就差没撬开衣柜的锁翻找了,黄菁菁走得大汗淋漓,饥肠辘辘,她倒了杯水,抿了一小口继续走,无论如何,都不能以这种面目出去见人。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洞补上了,周士仁左右搓着肩往外挪,忽然后背传来一阵刺痛,像针扎进肉的感觉,他不自主闷哼出声。

    见露出半边身子的人不动了,黄菁菁纳闷,“怎么了?”

    “好像被针扎着了。”周士仁放下手里的竹篾,反手摸向自己后背,冰冷的触感让他抬高了身子,“真有针。”

    不待黄菁菁有所行动,一道灰色的身影扑了过去,言语激动,“哪儿有针,三弟赶紧出来,我看看伤着没有。”

    周士武双手按在周士仁脚腕上,使劲往外拖,周士仁重心不稳,又躺了下去,惊呼道,“二哥,轻点。”

    周士武放开手,索性直接搬床,是他疏忽了,他以为他娘不肯修床是洞有蹊跷的原因,没想到钱罐子藏在地下,上边竖着针。

    周士义后知后觉也来帮忙,二人合力,轻而易举的挪开了床,顾不得周士仁感受,左右一用力,把人挪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低头看着针的方向,然后快速的蹲下身,十指刨着。

    周士仁不明白发生了何事,揉着后背,一头雾水的看向黄菁菁,却听黄菁菁道,“老三,把锄头拿来。”

    地是泥地,十分硬,手指是刨不开的,周士仁好似明白了什么,瞠目结舌的看向专心致志的二人,黄菁菁不耐,“还不赶紧去。”

    直到周士仁拿着锄头回来,二人都没抬过头,黄菁菁不悦,“老三,把罐子挖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周士仁面露犹豫,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忙得不可开交,他一锄头下去,两人不得受伤?

    黄菁菁眼神一凛,周士仁不敢磨蹭,抬起锄头,大步走向里侧,喊道,“二哥,四弟,快让开。”

    周士武抬起头,发现头顶杵着把锄头,大惊失色,“三弟,你要做什么?”

    周士仁撇了眼黄菁菁,挺直胸脯道,“娘让我把罐子挖出来。”

    语声落下,利落的挥下锄头,周士武和周士义敏捷的连连后退。

    “哐当”声,锄头碰着瓷罐的声响,周士仁再次挥起锄头,又一声哐当声。

    罐子碎了,里边的银钱全零星的散落在地,周士武眼冒精光,欲伸手拿,周士义亦是如此。

    黄菁菁看在眼里,脸色一沉,冷若寒霜道,“老三,谁要是敢动,一锄头砍死他。”

    周士仁再憨也知道黄菁菁的用意,黄菁菁是向着他的,他老实的点了点头,挥起锄头,幽幽的盯着二人,谁要敢动他就会砍死对方似的。

    周士武和周士义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黄菁菁满意的上前,掀起自己的衣衫兜住所有铜板和碎银,一把一把捡着,周士武和周士义能看不能摸,急得眼睛充血,黄菁菁浑然不觉,完了才对周士仁道,“你们先出去,谁敢打这笔钱的主意,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周士仁手里的锄头。

    二人打了个寒颤,那声娘卡在喉咙迟迟喊不出口。

    他们娘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很多年前他们就深有体会,那时候她是对外人,不曾想,有朝一日会对着他们。

    三人前后脚出了屋子,范翠翠从灶房出来,看周士武满手泥,眼神一亮,欣喜若狂的走上前,“孩他爹......”

    周士武摇头,回眸瞅了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道,“回屋说。”

    至于她怎么知道孙婆子说她坏话的,多亏了村里的孩子,她在村里风评不好,人见人躲,她教那些孩子滑雪,相处的机会多了,他们记着自己的好了,不用她问,他们争先恐后抢着告诉自己村里的事呢。

    刘氏眉头紧蹙,小声打商量,“娘,大过年的闹事不太好,能不能初二再去?”

    一副沉思的神情,已经斟酌初二去孙家的事了。

    黄菁菁气噎,没听出她说的是讽刺的话,真是榆木脑袋,她懒得和这种人多说,挥手道,“初二就初二,走走走,别在我面前晃,看得我就心烦。”

    刘氏面色惨白,中规中矩的退了出去,留下黄菁菁一人坐在屋里唉声叹气,一家子人各怀心思,再不分家她真受不住了。

    约略一个时辰,周士文挑着箩筐回来了,他外裳脱了搭在箩筐上,周士仁扛着锄头,手里提着桶,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见黄菁菁屋里的窗户敞着,笑得更是开怀,“娘,看我和大哥给您弄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黄菁菁垂下手站直,长长舒了口气,喘着粗气道,“什么啊?”

    周士仁走到檐廊上时顺手搁下锄头,朝周士文点头后大步走向黄菁菁的屋子,圆木桶里溅出了水花,黄菁菁大喜,“是鱼?”

    周士仁原本想给黄菁菁个惊喜,不成想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把桶放在黄菁菁身边,挠着后脑勺道,“嗯,大哥去河里抓的。”

    桶里的鱼蹦得正欢,看上去生龙活虎,竟然有四条,还是大鱼,黄菁菁好奇,“河里不是结冰了吗?”

    稻水村的更东边有条河,河面早已结冰,村里的人都不往那边去了,周士文怎想起去那边了?

    “我忽然想起您说想吃鱼的事,随口和大哥一说,大哥就去河边了,冰不厚,锄头凿几下就凿开了,大哥把箩筐盖下去网的。”周士仁穿着件灰黑色的棉衣,大汗淋漓,说起网鱼的事,双目炯炯有神,“大哥说待会再去网些鱼回来。”

    河面宽,里边有许多鱼虾,夏天会会其他村的渔夫来打鱼,冬天天气寒冷河面结冰,连村里的人都不怎么去更别论渔夫了,所以每年冬天最好网鱼了。

    “娘。”这时,周士文侧身挑着箩筐进屋,肩头的衣衫打湿了,发丝淌着汗,黄菁菁不感动是假的,她色厉内荏要周士武修补墙,周士武轻描淡写的一句结冰就把事推到了开春后,而周士文勤勤恳恳,二话不说去田里挖泥,谁关心她不言而喻,黄菁菁嘴角不由得噙着柔和的笑,“歇会吧,泥硬,年后再说,我让老大媳妇烧水,你们先洗个澡,别生病了。”

    周士文弯腰放下箩筐,不在意道,“我身体壮着呢,娘想吃鱼,趁着冰面凿开多网些鱼回来养着。”

    黄菁菁过意不去,“我就和老三随口抱怨,让他别懒散闲着,我都胖成这样了,哪能再吃。”

    “成,那我待会和三弟把墙先补上。”周士文提着桶往外边走,“放水缸里养着,娘要吃就一天一条。”

    黄菁菁好笑,家里这么多人,哪能她一个人吃,“晚上全做了吧,你歇会再说啊。”说着话,她朝外喊刘慧梅,不待她说事,灶房传来刘慧梅的纤柔声,“娘,我正生火烧水呢,什么事您吩咐就是了。”

    黄菁菁怔了下,没料到刘慧梅闻风而知雅意,心思转得如此快,若不是有她托刘氏来传话的事情在前,她可能对刘慧梅的印象会更好,可惜已先入为主不喜刘慧梅了,她回道,“顺便煮两碗姜汤。”

    其实刘慧梅不说她也不会告诉周士文她掉进粪池,周士武卖栓子的事。

    周士文太过正义,眼里揉不得沙子,她不想他把一切都背负在自己身上。

    只是,刘慧梅指使刘氏的事让她不痛快,心里总压着口气。

    周士文周士仁洗完澡换了衣服火急火燎来她屋里修补墙,一人搅拌泥,一人涂墙,累得满头大汗,尤其是周士文,两头忙一刻不闲着,她坐在门槛上,越想越不喜欢刘慧梅,瞅着天色,指名道姓喊刘慧梅做晚饭,理由很简单,范翠翠她们不会做鱼,刘慧梅住在镇上,见识多,煮鱼对她来说小事一桩,她故意把话说得轻缓温柔,刘慧梅浑身汗毛直竖,喜笑颜开的应下,明面上看不出丁点嫌弃,至于心里想什么黄菁菁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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