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世间疾苦（3）

连赌债都没还上，就又来了。

    掌柜的一瞧见祝老三，嘴角便是一抹轻笑，与之说道“祝老三，你可真是个心狠的，我才从门口瞧见你把你女儿捆了往那花街里送，怎么着，拿着你女儿卖肉的钱，你还来赌，你就不怕你娘们儿和你拼命，你一共三个女儿，现如今都卖光了，你这亲爹，做的够可以的！”

    掌柜的不过一句话，这里头的事情便已经听了个清楚明白，满满光是一听，整个脸色都变了，卖儿卖女，易子而食，只在戏文里出现的话，却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里，活生生的就这么发生了，不说是满满，连一向镇定的上官落梅都有些坐不住，好在是陆君竹拉住了她们，没让她们乱动。

    她们坐着的这个房间是暗房，坐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底下的一切一切，这会，那祝老三耳充不闻，只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赌桌上，理都不理掌柜的，寻了个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便开了赌。

    祝老三的手气似乎很好，没半柱香的时间，带来的本钱一分没少，这面前就已经堆了一堆的银子，他那泛着贪婪的眼里恨不能冒出火花一般，想把这整个赌.场的钱都赢回来，许是看祝老三很旺，所有人都跟着祝老三一起下了赌注，这一把，却是祝老三输了……

    这说到底，那都是赌.场里的人做的套路而已，先赢后输，当你赢得已经红了眼之后，那么输就开始了，你已经放不开对钱的诱.惑了。

    果不其然，祝老三又一次上当，像是钓鱼一样，放着饵料先引诱于祝老三的人一点点开始收线，半个时辰过后，祝老三把卖女儿的银子全都给输光了，输到已经当无可当的地步，再卖，那就只能够卖老婆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你还有老婆可卖的时候，祝老三的眼里闪着精亮的光芒，像是看到了一重希望似得，当下拍板，一张卖身契一签，真的就把自己的老婆当了卖了，换了一两的银子。

    祝老三的老婆是十里八村的美人，当初也是让媒人踏破了门槛的前来说亲的人物，祝老三当初为人实在，又是个能够苦到银子的，家里生活的还算是富余，就这么着，那祝老三的老婆才嫁给了他，没成想，婚后五年一个儿子没生到，祝老三就沾上了赌，这一发就不可收拾，好好的一户人家成了女儿，三个女儿全卖光了，现如今，祝老三连老婆都不要了，嘴里碎碎念的说着那老婆就是个赔钱货，自嫁给他，他的运气就没好过，卖了也好。

    拿着那一两银子就要上赌桌的他，老婆就在后头寻了来，手里举着一把磨得光亮的菜刀，眼泪横流，大骂祝老三不是个东西。

    就像是看唱戏似得，满满真的看见那像是老妪一般的夫人举着手里的菜刀往那祝老三身上砍得，直砍得祝老三抱头鼠窜才算完，今日满满所见到的，是这世间里最黑暗的一面，从不曾所见过的一面。

    只以为世间夫妻都该是恩爱的，却不曾想，还有像仇人一样的夫妻，陌生人一样的父女，简直大开眼界，也觉得原来这世间那么丑恶！

    “陆叔叔，把那祝老三抓起来吧，难道，真的要让她媳妇儿把他杀了，在背上一条人命，陪着那祝老三一起死吗，那祝老三不是人，可她媳妇儿不是。”满满不忍心，刚刚那姑娘她没法救，可这个祝老三的媳妇儿总可以救一救。

    “那祝老三的媳妇儿本就是个仗着自己空有美貌便想着能够做一辈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物，若不然这么多年，她早可以撇下祝老三而去，看着三个女儿被卖，到最后才吱声，满满，我们今夜只能做一个旁观者，因为这世上，除了自己的父母兄弟与将来的夫君儿女之外，旁的人，那都是你生命里匆匆一见的过客，你们不是神人，你们只是弱小的需要人保护的孩子，你们成不了守护者，现如今的路，是他们自己选得，下场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与人无尤，别多想了。”

    “是了，与人无尤，都是自己的选择，陆大人今日煞费苦心带着我们看遍了这世间的两大罪恶之地，无非是希望我们明白，能困住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心，只要敞开心扉，一切都能够解脱，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