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命换一命

只是看见跪在我面前的吕一，急促的念诵着咒语，如同一个神秘的仪式，而在他身后站着的是初一，它是唯一一个可以靠近的。

    我看见初一的眼神流露出不忍又复杂的情绪，脸上还挂着泪水，它似乎陷入了一种茫然不安，不知道如何选择，也不能阻止的状态。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在术法之中，身体不能动，却感觉吕一放在我身上的那个东西，有一股特别的力量，在术法的过程中，束缚着却也同时保护着我的灵魂，让我在这过程中，不能做出任何的动作干扰术法，也不会受到伤害。

    可我明显的感觉不一的身体冰冷了起来，即便在熊熊的烈火面前，他也温暖不起来。

    似乎他的眉毛上都结了一层冰霜，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可是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念诵咒语的声音反而更加的坚定起来。我的身体开始恢复温度，越来越温暖，可相对的是吕一的身体却压抑不住的越来越冰冷，咒语进行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带着一种让人心酸的，无悔的坚定。

    我忽然间有些明白了吕一在做什么？我想要挣扎，想要开口阻止，却根本做不到。我看着吕一开始着急，着急的大颗大颗的掉眼泪，我甚至求助一般的望向了初一，初一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它只是难受的冲着我摇头。

    终于，我完全恢复了正常的体温，感觉那肆掠在我身上的冰冷一丝也没有了，但吕一的咒语还没有结束，他全身颤抖着，最后用力的念出了几句咒语，我发现我脖颈间那个被咬伤的伤口也不再疼痛。

    我甚至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可是下一刻，我看见吕一的脖颈间，同样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清晰的牙印，滚落的血珠儿，落到了他洁白的绷带上，触目惊心。

    咒语终于停下了。我脖子上那个温热的东西，不再散发出温度，不一在这个时候睁开了双眼，原本掐着手诀的双手也放下了。他支撑的很累的样子，依旧是跪在我的面前，他努力的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在了我的脸颊，声音嘶哑而虚弱的说了一句：“我不能让你身上有一点点伤害，于我自己来说，看着你受一点点伤，我都比自己受伤还难受。与其这样，不如我来承受吧。”

    说完这话，吕一再也不能支撑，一下便跌倒在了我的身旁，看到我焦急的目光，他却笑了。

    又是这样的笑容，此刻却带给我深刻的痛楚。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笑？越是看见越是觉得今生今世都还不了吕一的情了！在他倒下的一瞬间，我脖子上那个温热的东西也滑落了，我的身体似乎一下便恢复了自由，我几乎是一下便坐了起来，有千言万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没有任何思考的，我的手抓住了吕一的胳膊，冰冷而僵硬。

    吕一会不会是死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慌乱的不知所措，眼泪流的无声无息，我费劲的把吕一抱住，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冰冷而僵硬的身体，可是他暖不过来。我不敢低头，怕看见一张没有生气的脸。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能干，什么事情都可以支撑，冷静的去想办法。

    欠下吕一的，让我有一种干脆我也死了，去还给他的冲动。

    可我如果那么做了，吕一做的这一切意义又在哪里？反倒还是欠他。

    而这个时候，初一已经到了我们的身边，她什么话也没说，快速的掏出了几颗洁白的，不知是何成分的药丸，快速的塞进了吕一的口中，然后捏着他的嘴，抚着他的咽喉，帮助他咽下去。

    “姐姐，对不起，我没能组织十五，这个药是我从十五那里偷来的，应该挺有用的，这个哥哥，他还没死。”初一一向不会安慰人，看着难过的我，只是艰难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终于让我清醒了过来，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希望的稻草，一下便看向了初一：“你是说，你是说吕一还活着？”

    初一看着我，点了点头，想要说点什么，可嘴唇动了几下，却终究没有开口。

    我却好像看见了希望的光芒，伸出一只手，一下便抓住了初一的手，哽咽着问道：“那一定是有办法让他恢复的，是不是？”

    初一还没有说话，我却感觉吕一动了一下，艰难的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小与，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主动的拥抱我？那你别动，就这样抱着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