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压一压,缓一缓,即便女儿注定要动心,也要缓过未来的三年。至于三年以后,再看宁王的造化吧。
赵氏的诸多考量,卫明沅不甚明了,但总归是为了她好的,因而没有强求,只是,回到自个屋子里时,看到那支梅花,那种不自在又一点一点回到身上来,叫她出了神。
是夜,卫明沅因着白日里的一番纠结而睡得不熟,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了一点声响,像是窗子或是门被夜风吹了吹,发出吱呀的响声,她迷糊地半睁了眼,半梦半醒间看到房间里闪过一片黑影,似窗外树木透过窗户投在屋里的影子,又似别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便又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梳妆时,才发现了不对——她那插着梅花的白玉瓶不见了,连瓶带花!
昨夜里模糊的记忆回笼,卫明沅顿时大惊,她的房间昨夜有人来过,还偷了一枝梅花!她放在膝上的柔荑忍不住颤了颤,想要开口叫人看看屋子里还有没有丢别的东西。可话到了嘴边,她却想起了另一个可能。
强忍着冲动,卫明沅像往常一样梳洗完了,再用了早食,才将人都打发出去。待门窗都掩上,她才闭上眼睛,状似假寐,实则在用耳朵去仔细分辨屋子里的气息。
很显然,对方是个隐藏高手,可人即便能将呼吸的频率减缓,却不能真的不呼吸,卫明沅等的便是这一刻。耐心地等了一刻钟后,才终于捕捉到了一点气息的波动。
确定了屋子里的确有人,卫明沅却不知该不该开口点破。虽然,因着那支失踪了的梅花,她猜测这人十有八\九是宁王派来的,且极有可能是那一半皇家暗卫中的一员,可万一不是呢,对方被她识破,不知会采取怎样的行动来保守秘密。而就算这人真是宁王那挂的,她把人识破了,以宁王的性子,怕是会认为此人办事不力,而后少不了一顿罚。
以前,她不是没想过宁王在府上安插暗卫或是眼线来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可知道是一回事,真被她发现并揪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想要像往常那样佯作不知,又失了平常心,一言一行均记挂着有人在看着,因而变得拘谨。这样的状态只维持了半天,她便受不了了,决定找宁王谈谈,看能不能叫他把这暗卫撤了,即便这样做会暴露她知之甚多的事。
只是,她想把梅花送出去尚且不能,更遑论见宁王一面?
如此纠结一日过后,她想见的人却登门来了。
如此,她便有理由相信,有缘人的事,并非通过八字批命确定下来的,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看相。
她还是维持原来的猜测,在镇国寺大雄宝殿上的那一眼,是慧然方丈有意为之,既如此,那说明她在枫山之行前便被盯上了。
问题是何时。
有异于原著的变故发生,且和她有关,不消说,造成这变故的原因是她。这半月以来,她除了卫府,便只去过卫国公府、百花宴和镇国寺,后两者都有接触外男的机会,但由于时间对不上,镇国寺可以排除,那么,便只剩下百花宴了。
蓦地,她想到了那假山亭子里倚栏而睡的少年,他酷似欧阳明日的相貌很轻易就留在了她脑海里,如今一想,他那时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寐?
卫明沅不敢肯定那少年就是宁王,虽说与她有过正面接触的仅他一人,可百花宴上,览芳楼里,多的是偷窥美人的公子,谁知道这里头哪一个是宁王?且,他不良于行,即便不坐在轮椅上,也不该独自一人出现在那亭子里才是。
此题无解,卫明沅只能得出一个大概的猜测,兴许等见着了宁王本人,她便能知晓答案了。
只是,仅一面就盯上她,似乎有些离谱,她不认为自己天香国色,像女主荣秀玉那般有令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能耐,那么,只能是她的不同之处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了。此处的某些人,指的是老和尚慧然,和宁王宣逸。
穿到书中来,她与原主最大的不同,莫过于她有一个空间,而这空间外在的表现却是她眉心的一颗朱砂痣。
莫非,那老和尚真的这般能耐,可以窥探天机?
若真是这样的话,她祝他长寿!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她是宁王的救星是真,那也只能和她的空间有关。卫明沅很容易就想到了灵泉空间里的那一汪灵泉,那可是能够治百病,赋予动植物生机的灵物啊!
想通了这点,卫明沅便明白过来,有缘人是怎么一回事。
——她能救他。
只是,要不要救,怎么救,救了他以后,这亲还要不要结,才是问题所在。
不救,她嫁入宁王府却是必然,守寡也是必然,先前想得好好的逍遥快活寡妇生涯,却会因为见死不救的不安成为她的噩梦,让她不得快活,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救人,显然也麻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