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里的弯弯绕绕,也和杏花村没有关系。已经到了冬月底,顾默默带着臭蛋好好的调养了两个多月。
天越来越冷顾默默和臭蛋,都换上了前些日子新缝的棉衣。臭蛋穿的像个小棉球,安安静静的坐在灶洞旁的小板凳上,看他娘做后晌饭。
顾默默一边给灶洞里添柴,一边教臭蛋说话。
“火~暖和~”
臭蛋看看顾默默,再看看灶洞里橘黄色温暖的火焰,不吭声。
顾默默无奈的用手背,碰了碰臭蛋温暖的小脸,说道:“你这是要‘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吗?”
臭蛋是可以听懂话的,但就是不说。为这顾默默还专门带着臭蛋,去宝鸡府找擅长医治小儿的大夫。大夫确定臭蛋没有问题,至于为何只会叫‘娘’,大夫也只说‘兴许再长长就好了。’
“大壮媳妇在家吗?”
院子里传来张腊梅的声音,顾默默听到就明白,大舅去府里顺便捎带的东西回来了。
“在灶房做饭呢。”顾默默一边应声,一边俯身抱臭蛋准备去迎迎张腊梅。
两个月的调养,臭蛋不但个子长高了,小身体也硬实许多了。好在顾默默现在也不再是轻飘飘的,否则都没法抱起臭蛋。
娘两刚迎到灶房门口,张腊梅已经挎着竹篮也到了灶房门口。顾默默后退一步笑着说:“还麻烦大妗子亲自送来。”
张腊梅白净的脸上,是温和的笑意:“几步路的事情有什么麻不麻烦。”她一边说一边把篮子里的东西放到案板上。
“大肉割了三斤,一只公鸡宰杀好了,还有几根棒子骨,豆腐、豆芽、还有一个白菜。”
最后张腊梅从篮子底提出一小串铜钱,递过来说:“还剩下五十八文。”
臭蛋现在重了,顾默默一只手抱不住,她对怀里的小家伙说:“臭蛋,帮娘接一下。”
臭蛋乖乖的伸出一只小手去接,却不想张腊梅顺势,把他从顾默默怀里抱过来。臭蛋也并不反抗,只是在拿到铜钱的时候,对着顾默默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把手里的钱串递到她面前。
顾默默接过钱在臭蛋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真能干。”小家伙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两只眼睛明明亮亮的。
张腊梅掂了掂怀里的怀里的孩子笑着说:“感觉比上次更压手些。”
“是不?”顾默默笑着说“外甥媳妇就觉得快要抱不动了。”
“你也舍得给孩子补,又是羊奶鸡蛋不断,又是天天鸡肉猪肉的吃着,能长的不好?”张腊梅看着现在的臭蛋就觉得高兴,以前瘦弱,软的一点点,现在眼见得脸上多了肉,也显的小脸蛋嫩了些,不再是蜡黄消瘦。
“冬天穿得多,臭蛋还是有点弱,我估计明春就能走的很稳当了。”
“那外甥媳妇这个冬天,就好好给臭蛋补补。”顺道也把自己给补得健康些,顾默默心里想着。
听到这句话,张腊梅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笑道:“你大舅让我给你带个话,日子还是要过得节俭些。你这两个月没少花钱,你大舅也是怕你接不到明年收租。”
顾默默还不曾为钱担过心,闻言怔了一下,想了想匣子里还剩下的银钱,她点点头是该趁着快过年挣点小钱了。
“依外甥媳妇的浅见:庆有年、庆丰年、庆余年,不如叫‘庆年’。”
“这个好!吉庆年年。”
九外爷,摸着胡子也点头:“庆有年是长寿,庆丰年是喜事,庆余年是富有,不错。”
“行,那咱们陈家‘庆’字辈第一人就叫陈庆年!”陈明德拍了桌子定下蛋蛋的大名。他高兴地对屋外的院子扬声:“大满她娘跟弟媳们上菜,早点吃了去大伯大姐坟上,跟他们报喜。”
张腊梅高兴的从灶房里探出头扬声问:“蛋蛋取了什么名?”
“陈庆年!”陈明德扬声答完,又感慨伤心的看着蛋蛋说“今儿请刻工,给大伯的碑上刻下曾孙陈庆年的名字,也让人知道大伯不是断后的……”话没说完四十余岁的汉子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屋里几个陈家人也有些感叹,陈明德不足八岁爹娘就相继过世,是陈老大和陈宝珠一手带大。要不是陈明德是独子,他都愿意把自己过给陈老大。可惜他是独子,自身也只有大满一个儿子。
三舅看着捂脸哭的陈明德,有心想让他高兴就哄着蛋蛋说话:“看到那个哭的没,以后蛋蛋就要管他叫大爷爷了。”
陈明德听了抹干眼泪,充满希翼的看向蛋蛋:“乖蛋蛋叫声爷爷听听。”屋里人都摈息的看向蛋蛋。
蛋蛋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陈明德还红红的眼眶不说话。屋里人等了一会,陈明德苦笑一下说:“蛋蛋还小,不急不急。”语气忍不住有些落寞。
“爷爷。”
屋里忽然响起一道稚嫩的嗓音,屋里人都惊喜的看着蛋蛋:“蛋蛋会叫爷爷了!”
“叫我、叫我,我是三爷爷。”
“我,我是五爷爷。”
“都闭嘴,”九外爷威严的来了一句,然后对着蛋蛋露出笑眯眯的样子,哄到“蛋蛋乖叫声‘太爷爷’。”
蛋蛋静静的看了九外爷一会,开口“太爷爷。”
屋里的人乐疯了。
……
不满一轮十二岁是不能去坟地的,顾默默领着蛋蛋在家里,远远地听到坟地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想着坟地上的情形,顾默默弯腰摸了摸蛋蛋的小脑袋:“以后你就是陈庆年了。
二三月间天慢慢热起来,人们都换上薄棉衣或者夹衣。这一日天气晴朗,顾默默带着蛋蛋在后院整地,准备种点瓜果蔬菜,郭秀娘拿着活计过来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