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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十年长梦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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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这小小细节,她凝了一眼轿帘外静立的檀婳,对裴彧道:“小姐,实在给您添麻烦了,容我与犬子交待几句。”

    “夫人请便。”

    “多谢。”苏袖月附在檀婳耳边交待一番,叮嘱由她代为写信传于容夙,而后,那青衫谋士所派探子的事便可告一段落。

    信中内容自然是告知容夙为何助严慎言同入云南王府,原因也是屡试不爽的万金油——与其时时防备敌人,不若放在眼前盯着。同时,她先前提及容珏囚禁民女,此番抹黑,无异于表明忠心。

    法子虽折中,暂时却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只是——

    苏袖月悄然暼了一眼严慎言老气浮夸的装扮,说实话,容珏那样得天独厚的,应当看不上这样的...吧,这点,也是她先前忐忑所在。

    其实真要说来...做戏真真假假,这般造谣应当无伤大雅,容珏的品味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不喜欢女子,苏袖月转了转手腕上的红色锦带,蓦然间带起一片铃响,恍惚中,她这才发觉,锦带的亮度更甚从前。

    那这喜欢,到底是亲手给她系上蕴藏巫蛊之术铃铛的小太子容珏,还是挨了一巴掌,或许有点受虐倾向的小黑炭严慎言,亦或者是...好像在哪见过的小姐姐裴彧呢?

    “檀婳姑娘,可有兴趣下盘棋?”苏袖月提袖摆好棋局,捻着蓝田暖玉棋子的手转了转,那玉质的棋子竟在光线下隐隐发生了变化。

    果然,暖玉棋子珍贵难得,因为制作时玉料的独一性,这些棋子在强光下会呈现出不同的状态,大致却可分为全透明,半透明,不透明三种。

    重要的是,檀婳,也就是这身体的原主,她以此创了一套暗号,只不过还未来得及从文渊阁取回棋子,自己这身体就易主了,她也阴差阳错穿到了檀婳身上。

    而苏袖月能得知这暗号,无非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和能力,因而她们此刻可以畅通无阻地交流信息,在探子眼中,却是再普通不过的博弈。

    棋盘上,不同位置摆放着不同透明程度的棋子,信息经过转换,跃然于纸面。

    “檀婳姑娘,苏府的事...请节哀。”苏袖月徐徐传替着信息,眸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之人的微表情,她还有许多细节需要把控,而这身体的原主无疑是突破口。

    “苏大人,你不必试探,即便如此,我仍忠心于殿下,因为...我爱他,即便,即便,”

    他喜欢的是男子。

    苏袖月轻轻颔首,檀婳始终未告知容珏这身体是女子,恐怕就是这层原因...她沉吟片刻,檀婳已再度变换棋子的位置。

    “苏大人,毫无疑问,你继承了我的记忆。因为,我也继承了原来檀婳的记忆。”

    推己及人,苏袖月并不意外,她欲再问些什么,檀婳的棋子又发生了变化,“苏大人,你定然是个聪明人,只是恐怕感情上有些迟钝。”

    檀婳不由忆起最初她和容珏坦白时,对方仿佛是预料之中,甚至片刻间就定下将错就错,她曾问过缘由,容珏却淡淡说了八个字。

    惊才绝艳,棋逢对手。

    言外之意,无非是苏袖月比她更合适。

    檀婳心中明了,容珏生性多疑,不相信她爱他胜过苏府亲人,怕她因家仇而生反叛之心,“苏袖月”这个比“檀婳”更重要的位置,他不敢出一丝差错。

    思及此,檀婳的心底不由有些酸涩,对容珏而言,经历那样的事情后,在他眼里,利益关系、相互牵制,永远比爱更牢靠。

    她顿了顿,重重挪动棋子:“苏大人,请不要负了殿下的信任。”

    “檀婳姑娘,在下明白。”

    苏袖月下意识握了握手腕上的红色锦带,不禁反省:自己在感情上,真的有些迟钝吗?

    确实如此吧,虽然继承了檀婳的记忆,可檀婳对容珏的那些小女儿心思在她眼中不过是没有意义的信息,苏袖月选择性忽略,却是因此让容珏发现端倪。

    难怪自己需要这红色锦带时时刻刻提醒,就像那莫名其妙的英国男人,苏袖月再如何理性分析也不明白他的喜欢。

    简直,神经病...嘛。

    她黛眉微蹙,心中隐有一丝烦闷,对苏袖月而言,喜欢一个人,似乎比抓获十个罪犯还要为难。

    活着的二十七年里,她想了想,解释最多的一句话好像是...有那功夫喜欢人,还不如多读几本书。

    或许,我真的喜欢学习?

    苏袖月长叹一声,她轻敲棋子,欲切入正题,却又收到了檀婳传递的话语。

    “苏大人,你是男子吧,请你...”

    “姑娘且放心,你这身体,非礼勿视,非礼勿动在下还是懂的。”

    苏袖月徐徐摆放棋子,她自然知晓对方担心什么,不过...她并不打算种百合,一个两个搞基的未成年已足够让她头疼了。

    这一个,自然指容珏,这第二个嘛,苏袖月摸了摸鼻尖,那个名字倒着写也一样的“小黑炭”看着比容珏大不了多少...虽只见过一面,她却觉得严慎言少年老成得过分。

    “檀婳姑娘,容在下唐突,严大人...可与姑娘有何隐秘的过往?”

    苏袖月凝眸望向檀婳,困扰心中许久的疑惑终于问出口。

    “过往?”檀婳明显愣了愣,她认真回忆,半晌才移动棋子道:“严大人...他昔日与我和容夙共读于国子监,只是我与他并无交集,不知这算不算过往?”

    “这样啊。”苏袖月悄然敛眸,檀婳的微表情做不得假,只是这样就奇怪了,虽只得见一面,严慎言给她的感觉却很诡异,就像是刻意想和她撇清关系般。

    现如今,得到檀婳的回答后,苏袖月更加肯定,严慎言这个“小黑炭”,绝对在搞事情。

    而这事情,多多少少...与这身体的身份有关。

    *****

    云南境内,风尘仆仆的马车旁,严慎言气定神闲地理了理墨色常服袖口的褶皱,轻含笑意道:“严回,我们来早了。”

    “少主,您不是要赶在那位的前面吗?”驾车的黑衣护卫抬起脸,莫名委屈。

    “又撒娇?下不为例哦。”严慎言低头一笑,抬手摸了摸严回的头,“赶在苏大人前面是不假,只是现在这时辰...离裴家山庄禁严还差不到一刻钟。”

    严慎言负手身后,弯腰凝着青梅竹马的小护卫,宠溺道:“好了,你告诉我,这一刻钟里,我们怎么从山脚下行至山顶?”

    “我...我,我——”

    “我什么我!”严慎言曲指弹了弹严回的脑门,“愣着做什么,打道回府啊!”他话落转身,腰部却突然一紧,怔愣间已被小护卫打横扛在肩上,“我,我——来得及。”

    严回熟稔地运起轻功,如扛货物般僵硬地扛着严慎言,他娃娃脸紧绷,好一副视死如归。

    好在他只是视死,严慎言此刻却真的想死,严回向来一根筋他不是不知道,可这一言不合就扛人的坏毛病谁教的?

    话虽如此,严慎言还是优雅地伸出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揪住严回的衣襟。

    苏袖月给了Aaron和Ried一个安心的眼神,沉稳上前。Alex的右手果如猜测,显然是被炸伤的,苏袖月走近,离他一米之外,这个距离不会过近让人压抑,也不会过远。

    “先生,很高兴再见到你。”苏袖月取出风衣口袋的餐巾纸,轻声道:“Alex,我解开了你的谜底。”

    英俊的男人漾起笑容,苏袖月低垂着眼...很好,他已经慢慢接纳。

    她抬眸,目光清浅:“Alex,让我猜猜,为什么你前几次爆炸地点都选址在女性较多的场合和时段?”

    “小姐,你很聪明。”Alex打断道:“我真的,很喜欢。”

    苏袖月的心微怔,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根据档案,Alex童年饱受继母虐待,对女性恐怕仇视居多。

    “先生——”苏袖月面色如水,拿出公文包里的书,“我想,您可能真的喜欢这本关于反派的书。”

    她望了望天色,试图用共同话题拖延时间。

    “不,苏小姐,”Alex的目光意味深长,“请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苏袖月点点头,飞机上,前座的男人回头询问天气,她悄然抬眸:“Alex,我记得。”

    当时我回答你的是——华盛顿会有场暴雨。

    对话之间,胡佛大楼顶层上的时间悄然流逝,迁徙而来的乌云层积聚在上空,天色已渐黯淡。

    “哗啦...”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打破了楼顶僵持的局面。

    苏袖月不再拖延,她灵巧地旋身,反手一个擒拿扣住了Alex的肩和右手手腕。

    适时,倾盆大雨把能引起爆|炸的火光熄灭得一干二净,苏袖月心底本能的不安却更甚。

    “苏小姐——”Alex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柔情一逝:“你记错了,飞机上,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轻轻摁下左手手套里的小型遥控器,顷刻间,埋在Alex皮肤下的芯片炸|弹猛地爆|炸。

    “苏袖月...”

    “我最后的目的——是你。”整个fbi,也不及你。

    我真的,很喜欢,你。

    *****

    “待把此间风雪染红,许尔重回长安旧地。”

    耳畔传来飘渺空灵的声音,苏袖月睁开眼...雪,洋洋洒洒,生生不息,不知来源,没有尽头。

    漫天雪地里,一柄绯红纸伞由远及近,白雪皑皑一点红,煞是醒目,苏袖月愣了愣。

    奇怪的是——

    这葳蕤风雪半点都没有挨到伞中之人,似有意识般刻意掠过,兀自向周围飘散开。

    男子步履从容,恍若习以为常,苏袖月悄然望去,他身后的积雪绵软,平平整整,没有留下一丁点行迹。

    忽而,白衣男子的脚步微顿,持伞的手往上斜了一个角度,露出线条流畅,平滑精致的下颌,色泽却比这风雪还要苍白几分。

    “你叫什么?”

    卿瑾停下,古井无波的墨眸望向雪地里的女子。

    苏袖月有些恍惚...芯片炸|弹波及范围虽小,但离得那样近的自己恐怕必死无疑。

    她抬首,轻声道:“苏...袖月。”

    “可是袖手天下,揽月入怀?”

    空灵的声音恍若寒彻的雪,卿瑾斟酌片刻,伸出手,不远不近放在她面前。

    苏袖月微怔,试探着把手放上,问道:

    “为何是我?”

    “颇合眼缘,甚得我心。”

    卿瑾扶她起身,眨眼间,他手上的绯红纸伞化作一道流光,宽松合度地锁在苏袖月手腕上。

    眼前场景倏地变化,苏袖月错愕地望着手腕上的红色锦带,白衣男子已不见身影,而苏袖月的周围,此刻是一间古朴书房的摆设。

    十分特别的是,室内正中央设一圆台,台面似水镜,如雾如烟,看不清底,像是沟通外界的某种联系,苏袖月正困惑,耳畔忽地传来卿瑾的声音。

    未见其人,却闻其声,苏袖月有些遗憾,先前她心绪不宁,还未曾打量过他是什么模样。

    “苏姑娘...你面前的,名曰往生台。”卿瑾告知。

    苏袖月点点头,眼前凭空出现七幅画卷,展开环绕在往生台周围,她霎时愣在原地。

    一人高的卷轴上,工笔画极精极细,皆是长身玉立,或锦衣华服,或轻袍缓带的男子,苏袖月暗叹,身形已是得天独厚,面容又该是何等惊艳?

    她抬眸,目光一滞...画像上五官轮廓处竟是一片空白。

    “苏姑娘,此七卷名曰风花雪月录,若欲知画中人庐山真面目,你且寻了里面那盏青灯来。”卿瑾徐徐道来。

    苏袖月听言,走向室内最靠里的墙面。墙面前,楠木桌案上正供着一盏清亮的油灯,其后的博古架里高低错落摆着七个白玉小瓷瓶。

    她正欲问瓷瓶用途,卿瑾空灵的声音适时传来:“白玉瓷瓶——集七血,塑血骼。”

    “何谓七血?何为血骼?”苏袖月不解。

    “七血即指画像上那七人心头血,舌尖血,手腕血,颈间血...诸如此类,血骼则意指重塑血肉之躯,届时你可得永生。”卿瑾沉吟片刻,道:“切记,待爱意值圆满后,方可集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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