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水而居三

    　　河边日外

    罗安杰和骆莹闲散地走在河边的小路上。骆莹甜蜜地笑看着罗安杰。

    罗安杰忽然发问：“我说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让你说不同意的吗？”

    骆莹：“你这人真虚伪，不想同意就说不同意，为啥要让我说？”

    罗安杰：“我要能说，还用求你帮忙。”

    骆莹微笑着：“我才不说呢。要说你自己说。”

    罗安杰：“这不是照顾你女孩子的面子吗？”

    骆莹：“谁要你照顾，你只管说，我又不怕丢面子。”

    罗安杰：“我知道你看不上我，非故意捉弄我干啥呢？”

    骆莹笑看着罗安杰，并不回答，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骆莹漫不经心地：“谁说我看不上你啦，谁说我捉弄你啦？”

    罗安杰：“喂，你不是来真的吧？”

    罗安杰看骆莹不走了，自己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骆莹向罗安杰身边靠了靠：“不错，我就是来真的。”

    罗安杰：“神经病。”

    骆莹：“我十六岁那年吧，爷爷就说，罗小圩子里的人都是罗成的后代，所以这方圆百里，就那儿人最好看，女孩就数伊秋水，男孩就数安杰了，我还以为安杰是谁呢？原来是我同学她哥。所以——”

    罗安杰：“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天天扎着马尾巴，穿一身紫罗兰的那个女孩，我说你为什么总找俺妹上学呢？”

    骆莹“对，对，对，你还记得我，太好了。”

    罗安杰：“有啥好的？你要是真不说不同意，那我就说了。”

    骆莹：“你要敢说，你说就是了。”

    骆莹往河里投了一块石子，片刻以后，骆莹：“要不然这样，你先帮我一个忙。”

    罗安杰：“啥忙？”

    骆莹：“那天上午你也看见了，咱俩假装着谈一段时间，只要能让送花的那个人死了心，到时候，我就说不同意。”

    罗安杰不解地问：“假装着谈恋爱？”

    骆莹：“对，你不知道被无聊的男人缠上了有多烦人。”

    罗安杰：“被女人缠上了更烦人。”

    骆莹：“你啥意思？”

    骆莹对着罗安杰的手腕上狠狠掐了一下，罗安杰忙拿开手，并用怪异的眼光看着骆莹。

    骆莹不好意思地：“不好意思，我掐俺姐掐惯了。”

    骆莹家晚内

    豪华的客厅里，骆莹和兰兰斜卧在沙发里吸着果冻，看着电视。骆百万一边和骆莹爷爷一起插方（一种方格游戏）一边着急地训斥着女儿。

    骆百万：“不行，我坚决不同意，你趁早收心。我要知道你是去和那小子见面，你连去都去不成。”

    骆莹坐了起来：“咋不行，咋不行啦？”

    骆百万：“罗安杰那小子是个有名的风流种，你又不是不知道。”

    骆莹：“人不风流枉少年，再说他一点都不风流。”

    骆百万：“小孩知道啥？”

    骆莹：“我咋不知道，安雅早跟我说过啦，她哥那些事都是外面人瞎传胡说。”

    骆百万：“你黄毛丫头，给我听清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骆莹：“听了老人言，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俺姐听话吧，咋跟兰兰她爸离了呢？”

    骆莹妈走出厨房：“你姐的情况是个例外。”

    骆莹撇了撇嘴：“例外。”

    骆莹妈：“那你不也是野地里烤火——一边热。”

    骆莹：“谁说是一边热，他刚才还约我见面了呢。”

    骆莹妈：“约你见面也是说不同意，怎么跟你说不明白？”

    骆莹爷爷：“她比谁都明白。我看安杰这孩子不错。”

    特写：骆莹爷爷手指上戒指。

    骆百万的画外音：“我说她都说不过来，你还帮她。”

    骆莹：“爷爷，我天天以为你老糊涂了，事实证明我是错误的。咱家就你最老，这回我听你的。”

    骆百万：“你算算亲戚朋友给你介绍多少个了？哪一个”

    骆莹打断道：“十八个。”

    骆百万接着说：“哪一个不比他条件好。要工作有工作，要地位有地位。”

    骆莹抢白道：“哪一个都没他好，（骆莹站起来，拉着兰兰的手）走，兰兰，二姨和你出去玩——烦。”

    骆莹又回头大声地：“我的事你们谁都别管啦，骆二小姐自己做主。”

    罗小圩子村口日外

    村口坐满了吃午饭的人，罗安杰和一身警服的海桥在一个人少的地方，边吃饭边说话。

    海桥：“前天，那个女人叫啥，长得不错。”

    罗安杰：“林玉淑，在东莞认识的，田老庄田丰收的女人。”

    海桥：“你俩好像有点不清楚。”

    罗安杰：“啥不清楚，非要离婚嫁给我。我喜欢谁你总知道吧。（罗安杰咬了口馒头）哎，你可跟谁都别说。”

    海桥：“放心，连安雅也不会知道。”

    海桥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咱俩是老同学，你跟我说实话，你俩有没有上过床？”

    罗安杰：“你说呢？我要说没有你信不信？”

    海桥：“不信。”

    罗安杰：“跟你说真没有，你也不信？”

    海桥：“这种事根本解释不清，叫谁都不信。”

    罗安杰：“那你还问。”

    林玉淑家内

    林玉淑坐在饭桌边，帮儿子夹菜，田丰收跪在林玉淑身边央求她回心转意。

    林玉淑：“来，田蜜，这是妈妈给你做的，你最喜欢吃的。”

    田蜜“嗯”了一声，乖乖地吃着饭。

    田丰收：“姓林的，我硬的软的都试过了，你就这么绝情，非得离这个婚吗？”

    林玉淑不说话，只管自己吃饭。

    田蜜：“妈，你让爸起来吧。（田蜜放下了手中筷子，不再吃饭）别离婚不行吗？”

    林玉淑：“好儿子，你说你爸坏不坏？”

    田蜜：“坏，爸好打人，可是我还是不想让你们离。”

    林玉淑摸摸儿子的脸，没法回答。

    田丰收：“你就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放我一马。”

    林玉淑：“放你个屁。起来吧，跪着也不用。”

    林玉淑又给儿子夹菜。田丰收失望地站了起来。

    林玉淑：“离了以后，田蜜还跟你过，你要是不要，就让他跟我走，家里东西和钱我一样都不要。”

    田蜜：“妈，我不让你走。”

    林玉淑不说话，又去给儿子夹菜。田丰收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堂屋，忽然，他抱着门框，不停地把头撞向门框。

    田丰收停止了撞门：“姓林的，你不让我好活，你也别想好活着。”

    林玉淑：“咋地，你还敢杀了我？想死你自己去，哪儿死不了你。愚昧。”

    田丰收：“好，我死给你看，不过先告诉你，我得先找两个垫背的。”

    林玉淑：“说你愚昧，你就愚昧。”

    骆莹的卧室内

    骆莹一边照着镜子试新衣服，一边拿着手机拨号。

    骆莹：“喂，请你帮我找罗安杰来接一下电话。”

    罗家院子日外

    罗安杰正在帮父亲铡稻草做牛饲料。

    漂亮的女店主推开大门，大声喊：“罗安杰，接电话。”

    罗安杰：“谁打的？”

    女店主：“没说。”

    罗安杰跟着走了出去：“男的，女的？”

    女店主：“打电话找你的，肯定是女的。”

    罗安杰：“连你也笑话我。”

    村口小店外

    罗安杰拿过电话：“喂，安杰，你那位？”

    骆莹卧室内

    骆莹拿着手机：“你猜猜——”

    骆莹得意地：“你再听听声音，想想看。”

    村口小店外

    罗安杰不耐烦地：“我想不起来”

    罗安杰忽然兴奋地：“噢，你是骆莹，你好，你好。”

    罗安杰话一说完，立刻收敛了笑容“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骆莹卧室内

    骆莹：“对，对，对，我就是骆莹，那个——”

    骆莹看着手机，困惑地：“咋回事？”

    骆莹拿起固定电话又重新拨号。

    村口小店外

    罗安杰递了一块钱给女店主：“再有电话，不用找了。”

    女店主诧异地：“哎，找一趟一块钱，我为啥不找？”

    罗安杰还没走多远，电话铃声响起，女店主又喊了起来：“安杰，电话。”

    回过头的罗安杰接过话筒：“喂，找谁？”

    林玉淑家内

    林玉淑边嗑瓜子，看电视，边打电话：“你说我找谁，我是玉淑——人家想死你了。”

    骆莹卧室内

    骆莹继续拨号。电话仍然不通，骆莹困惑地皱起眉头。

    村口小店外

    罗安杰：“你的心情我知道，可那有啥用？”

    林玉淑的画外音：“咋没用？就有用。”

    罗安杰：“我不跟你说了，有啥事儿我再给你打电话。”

    林：“哎，你等到会儿，听我说”

    罗安杰挂断电话就要走，却被女店主叫住了：“哎，别慌走，一块钱。”

    罗安杰：“这样也算？”

    女店主：“喊了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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