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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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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可是邱心雁叫我们不要再追问这件事啊!”她仰起布满忧虑的脸蛋看他。

    “邱心雁”席培铭问自己“她劝你不要追问,那是不是也表示,她肯定追问过什么?但是,她究竟知道些什么?”

    6。2

    邱心雁挂下沈蓓珊的电话,出于下意识的走到窗边,先掀开窗帘一角向外瞥,等确定没有人站在街角监视她后,才扭开书桌上的台灯开关,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本陈旧的日记簿。

    等省悟到自己刚才的下意识动作后,她不禁痛苦的用手揉着头发。

    哦,她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她为什么要为了一时的好奇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挣扎许久,她翻动十年前的心情记事,翻动十年前的可怕记忆∶

    “不知道碟仙有多少可信的成分,所以托哥哥在政大的朋友查查学校是否有位姓凌的学生去世,结果只查出一位叫凌子舜的男学生前阵子失踪,我说他会不会已经死了?哥和他朋友都觉得我很可笑又问了好多认识凌子舜的人,但依然没有人能确定他的生死。唉,或许只是同姓的巧合而已今天回家的路上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不至于是要给我情书?哈,真奇怪

    确实有人在跟踪我,爸妈不相信,说我受到升学压力的影响我确定窗外有人在监视,我好怕,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没有人相信我,我快要崩溃了,睡不着,不能念书,风吹草动都会吓得我尖叫医生说我得了什么被迫害妄想症,才会以为有人要害我,有人在监视我哦。去他们的!我很清楚自己没有病,为什么要送我进精神病医院

    感谢上天,救星终于出现了。吕先生问我知道凌子舜的多少事。我把关于碟仙的事都告诉他,事实上,除了这些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幸好他相信我的话。原来凌子舜不是什么好人,因为和帮派的人起内讧而被杀害。帮派人听说我在打听凌子舜的消息,所以才跟踪我。吕先生说虽然警方已经抓到一些人,但毕竟还有不少人在逃,虽然他相信不会再有人监视我了,但他也再三警告我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以免又惹祸上身”

    用力阖上日记,邱心雁坚定的告诉自己,是的,她当然不会涉及这件事,她当然不要再次惹祸上身!

    6。3

    电话铃声响起,饼干跟着吠叫,打破席家客厅的沈默气氛。沈蓓珊跳起来,跑去接电话,但愿是心雁改变主意,打来解释一切。

    “喂。”低低的男人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她不由得胸口一紧,也压低声音,小心的问∶“找哪一位?”

    “找你啦,姊。”

    “原来是你,我还以为又是恶作剧电话呢!”她松了口气,声音自然大起来,一旁的席培铭却警觉的抬起头。“找我什么事?小龙。”

    “妈说叶芸姐找你,给了她你那里的电话,不知道她有没有打去?”

    “有,帮我谢谢妈。”

    “那就没事了。”沈若龙传话完毕,在挂电话之前又调皮的追加一句∶“姊,加油哦,早点把米给煮熟!拜拜!”

    沈蓓珊先是一愣,等意会过来弟弟的意思后,正想破口大骂,沈若龙已经挂了电话。

    “该死的小龙!”她红着脸骂呜呜作响的电话筒。

    “小龙打来的?”席培铭不动声色的问∶“你刚才说什么恶作剧电话?蓓蓓?”

    沈蓓珊挂下电话。“就是恶作剧嘛!先是扔石头进来,然后打电话说要我们搬家。真无聊,现在小孩子都吃饱饭太闲。”

    席培铭蹙拢双眉“哦,是小孩子的声音?”

    “那倒不是,是大男人。”她不在意的耸耸肩,没有多想。“反正都一样无聊。我去洗个澡,培培,你还没有要走吧?”

    他显然在思考什么,久久才开口∶“没这么快,我还要帮你把玻璃窗装好━━三楼储藏室的窗子和客厅的同样规格,我打算先把它拆到楼下来装。”

    “谢谢。”她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离开客厅。

    席培铭静待楼上浴室传来放水的声音,确定她听不见后,才问凌子舜∶“今天有查到什么吗?子舜?”

    “是的。”他说“如你所料,李秘书是巩氏企业派来监视你的奸细。她把你每天所做的事都告诉巩氏企业的小开巩天赐。”

    “巩天赐”席培铭沈思道∶“我见过他,一个笑里藏刀的家伙。巩老董事长已经半退休了,公司绝大部份的决策都是此人在处理。”

    “没错,他控制了巩氏企业所有可以动用的资金。何经理上次查出巩氏企业不时调动大笔资金,而这些调动事实上全是巩天赐亲自安排的,他父亲全然不知情。”凌子舜说明他的调查结果。“至于那些资金的用途,目前只有两亿元的下落有眉目,其馀部份只怕还需要更多时间调查。”

    “只查出两亿”席培铭不甚满意的叹着气。

    “但无论如何,我已经相信那些威胁信都是巩氏玩的花样。”凌子舜说。“就是因为巩天赐注意到你开始调查他们,所以才一再威胁你。”

    “当年爷爷就曾怀疑是巩氏企业在暗中操纵,果然不错。”席培铭牵扯嘴角冷冷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先把李秘书炒鱿鱼?”

    “那没有用,他们会再派人混进来。”他挥挥手。“何况李秘书的工作效率很高,我没有理由突然把她开除或调职━━因为我们没有证据,而且恐怕会打草惊蛇,最好还是按兵不动,让他们以为我们仍然一无所知,这样敌暗我明的立场就对调过来了。”

    “可是,她已经知道蓓蓓是你的未婚妻,没有关系吗?”凌子舜有点担心。

    “我敢肯定他们早就有蓓蓓的资料了!”席培铭愤然道。“我唯一恐惧的就是这个━━唉,都是我不好,我实在应该避开她的,但是”

    “你情不自禁。”凌子舜代他说完。

    他苦笑。“很好,我有个鬼知己。”

    “现在我该怎么做?继续盯巩天赐的金钱流向吗?”

    席培铭想想“好吧,但我担心钱方面的调查只怕到了瓶颈。这样吧,除了钱,特别要留意他经常和谁接头。或许有人和他合作,甚至他的背后还有人在指挥。”

    “好,我明白了。”凌子舜见他心事重重,显得坐立难安,试着猜测∶“你在担心那通恶作剧电话也是巩氏企业的杰作?”

    席培铭默认,楼上的水声停止,客厅陷入无声的状态。

    “你先回去吧,子舜,我想和蓓蓓单独说些话。”他干涩的请求。

    凌子舜迟疑着,半晌才开口∶“培铭,我知道我无权干涉你怎么处理,但我希望你不要伤她的心,这是她的初恋,你知道,蓓蓓像个孩子。”

    “是的,我知道。”他揉着头发,神情痛苦。“但我不想她受到更严重的伤害,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不能让她步上我父亲的后尘”

    “那我回去了。”凌子舜知道多说无用,叹着气离去。

    听着沈蓓珊的脚步声正要下楼,席培铭跳起身,站在电话边佯装正在打电话。

    她裹着毛巾质料的米色睡袍,用大毛巾包着头发,边下楼边叫∶“培培,你和子舜在聊”看见他在打电话,于是把没问完的话给咽了下去。

    “好啦,贝蒂,你不要这样说,我来台湾只是谈公事,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好不好?”他对着空电话筒唱着独脚戏,声音大到能让她听得很清楚。“就这样了,现在不跟你说,晚点再打给你。拜拜,贝蒂。”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个极其蠢笨的小丑。

    他挂下电话。

    “凌子舜呢?”沈蓓珊已经在沙发上坐下,饼干躺在她腿上打哈欠。

    “他回去了。”席培铭克制情绪,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

    “你们有讨论出新的结论吗?”她问,头微微微侧着,用大毛巾轻轻搓揉头发。

    “没什么新的,还是和刚才的决定一样,他继续为我抓偷懒的员工,而我帮他调查十年前的事。”他停下来,偷偷观察她的表情,奇怪她没有追问刚才的“电话”

    沈蓓珊哼着歌,神态轻松的擦头发,脸上全然没有不悦或醋意。

    也许说得还不够肉麻,他自嘲的想着,或许应该加上几句想你爱你之类的话语,否则以她可爱的迟钝天性,实在挑起怀疑的波澜。

    过了好久,她才随口问∶“对了,培培,窗子修好了吗?”

    席培铭咬咬唇,只得先为她修窗子去了,脑子里却拼命在想要怎么开始和她吵架。

    太难了,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和蓓蓓吵过架。一次也没有。如果两人真能结婚,想必会是模范夫妻。他觉得此刻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很讽刺。他脑中不由得浮现小时候父母鹣鲽情浓的画面,所有认识他父母的人都会羡慕他们是对幸福美满的模范夫妻。

    脑中的甜蜜画面很快又跳到父亲支离破碎的身体,从汽车残骸中被拖出来的景象,跟着就是母亲像发了疯似的日夜哭喊,直到身体里再没有一滴眼泪残存

    窗子修好了,他神智恍惚的走回客厅。

    “辛苦了,我帮你泡了茶,喝了再回去吧。”沈蓓珊一头湿发垂挂在身后,眼睛不离开电视,伸手指指茶几上冒着热气的茶杯,双脚舒服的蜷曲在沙发上,露出一双柔细白嫩的足踝。饼干紧贴在她身边睡着。

    他在她身边的沙发坐下,端起热茶啜饮,想藉此驱走深藏在心底的寒意。

    “你看,培培,这小孩和你小时候很像耶!”她笑着指电视萤幕上的童星。

    席培铭定神看电视上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实在很难和自己联想在一起。“哪里像?”

    “那么丑的平头,脸又这么脏,连短腿也很像。”她很不淑女的爆笑起来。

    他真想跟她一起笑,把自己释放在笑声中。如果每天晚上都能这样和蓓蓓一起看电视说笑,他就心满意足了。可是,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梦,但他又能持续这样的美梦多久呢?

    彷佛鬼魅缠身般,父亲含冤莫白的脸庞和母亲悲痛欲绝的神情猛然跳到他的视线里,两双眼眸定定的对着他望,宛若在催促他下定决心,不能再拖延了

    他打了个寒颤,忍着阵阵作痛的心悸,困难的启口∶“你从小就嫌我丑,贝蒂就不会,她认为我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

    “贝蒂是谁啊?”她终于问了,口气却随便的不得了。

    “新加坡富豪的女儿,就是刚才和我说电话的人。”他放下热茶,很辛苦的又追加一句“她像明星一样漂亮,身材好极了。”

    “她一定没见过小时候的你,只看现在的你当然很帅啦!”她想起来就好笑“不是跟你说过,小龙拿你照片给我看时,我根本认不出那是你━━男生青春期的变化真大,听说有人一晚上就可以长高两公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眼看话题又离开了贝蒂,席培铭真是烦恼透了,从来没想过吵架这么难。

    他伸手揽着她的肩头,拼命想着如何把话题再转回贝蒂身上。

    她懒洋洋的斜靠在他身上,专心看着电视,没怎么理他。刚洗完澡的身体温温热热的,提高他的体温,更提升他的**。

    她打起哈欠,伸着懒腰,那姿态,该死的撩人

    他一点也不想和她吵架,他一点也不愿与她分离,他只想抱着她,深深吻她

    他无法自拔的将她的身子轻轻扳向自己,硬让她的注意力离开该死的电视,不理会她喃喃念着好像牢骚的话,双手托起她散发香皂味的小脸,低头吻住那张艳红诱人的小嘴。

    她很快就投降在他的臂弯里,全心全意回应他的深情。

    浓情甜蜜的一吻很快就转化为火烫的热吻,席培铭整个人像在燃烧,她紧贴在自己胸膛的柔软胸脯,好像在做无声的诱惑。他按耐不住,一手伸进她湿润的长发中,捧着她的头,另一手从她染满红晕的脸蛋向下移动,轻轻滑进她睡袍的前襟里。

    她发出无力的呻吟,感觉到自己的睡袍腰带被解开,身子被他放倒在沙发上。

    他的手指灵巧的**她雪白细嫩的肌肤,将她的睡袍向两旁拉开,嘴唇从她的唇边一路吻到她的颈项,用唇占领她诱人的胸口。

    “培培”她软弱的叫他。

    他不让她言语,迅速脱下自己的上衣,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

    赤luo的上身紧紧贴合,她羞的不敢看他,但她知道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直到席培铭的手滑进她双腿间,她不安的扭动身子,才开始感觉有些害怕。

    “我爱你”他喘着,沙哑的低吟出自己的真心,用力抱紧她的身子,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间,从喉咙里逼出两个字∶“贝蒂”

    沈蓓珊只感到眼前金星飞舞,全身的火热随之降到冰点。

    她死命推他,推不动,从他身体下抽出一手,挥掌往他脸上打去。

    席培铭抬起身体,一手捂着被打的脸,因为不敢让她见到自己眼角的湿润。

    “贝蒂。”她小声念着,表情僵硬,她终于领悟到这个女人的名字所代表的意义。

    他不语。

    “贝蒂。”她又念了一次,细小的肩头止不住颤抖。

    席培铭甩甩头,视线离开她苍白若纸的脸庞,强迫自己用最冰冷,最不含感情的声音说∶“是我失言,不该对你叫她的名字,但你也太扫兴了,竟然打我。”

    沈蓓珊再一掌挥去,他咬牙受了下来。

    “你走。”她用力抿着唇,两手紧紧抓着睡袍遮掩自己赤luo的身子,也遮掩被无情羞辱的感情。

    席培铭抓起上衣,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大门砰然关上,两分钟后,车子引擎发动声传来

    车声渐渐远去,电视里的演员笑声显得越来越大声。

    饼干钻进她的怀里,舔舐从她脸颊滑落的咸咸泪水。

    把脸埋进小狈柔软的毛里,沈蓓珊低声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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