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起疑

    萧离点头道：“那刺客被太医以扎针激醒，多番拷问之下，才从他嘴里得到了些消息，”他顿了顿，接道：“他是轩辕擎的旧部。”

    萧离说完这些，突然发觉窗外动静，也因此立即停了下来，轩辕煜与他相视一眼，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道：“继续说吧。”

    萧离不敢违抗，虽然他心中知晓窗外偷听之人定是太妃手下之人，但既然皇上都示意了，他又能如何？

    “那人不惜净身入宫，蛰伏三年，口中宣称...”萧离皱眉，想起那人口中话语太过难听，但他还是必须一一交代：“还国政与轩辕氏，诛杀王氏傀儡皇帝...”

    啪！

    一声沉闷的声响震的梨木桌上的琉璃杯盏发出几声脆响，王慕瑶似乎并未发觉手心传来的痛楚，她的五指缓缓收回，指甲在桌上划出低沉却又有几分尖锐的声音。

    “萧离当真是这么说的？！”王慕瑶看向跪在自己身下的宫女，目光锐利而阴狠，那宫女纵使没有抬头也感受到她身上的气势，浑身一颤之下连连磕头：“回主子，奴婢不敢说假，那萧离的确是这样说的！”

    再一次得到确认之后，王慕瑶的脸色更加难看，她阴沉着脸，平日里看上去温雅娴静的面容已经是一片狰狞之色。

    该死的轩辕擎，死了还不让人安生，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将他手下所有将士诛杀干净，然而也怪当初自己不舍，那被先皇分给轩辕擎的大半军队，原本大多都是由他哥哥培养出来的。

    之后轩辕擎摄政十数年，她原以为稍加威慑之后，军心终会回到往日的将领身上，没曾想其中还是参杂了异心之人。

    他们若是要杀轩辕煜，最终又会是谁得了便宜？王慕瑶在盛怒下依旧能保持着基本的理智，也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她的眸光一沉，立即喝问道：“灵芝，睿王可还在宫中？！”

    跪在地上的灵芝顿了顿身子，紧接着回答道：“睿王殿下方才去看了皇上，此时只怕已经离开了。”

    王慕瑶的眉头越皱越紧：“昨天夜里，清心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睿王殿下从听风小筑离开后便径直去了清心殿，之后一直都未出来，”灵芝一五一十的交代着，王慕瑶脸上浮起疑惑，这些年来，她一直防范着轩辕宸，虽然之后轩辕宸明显是一副闲散的模样，她也因此放松了些许警惕，但心里始终还是防着他。

    昨夜事情之后，到此时得到的消息，让她突然之间莫名心慌，因他醉酒一事她借机免了他上朝一事之后，他平日里更不与朝臣来往，平日里不是流连烟花之地便是与些纨绔子弟玩乐。

    她本不该对轩辕宸这般境况有所担忧，而她与轩辕宸之间那层窗户纸也早已捅破，虽然她并不在乎那点养育之情，但她在乎自己的孩子。

    她那孩子太重感情，因轩辕宸一事已经对她有些淡漠，自己若因这件事再次对睿王府有所动作，只怕...

    “退下吧，让睿王府里的那几个好生呆着，不要被人看出破绽，”王慕瑶在睿王府中的眼线大多已经被轩辕煜暗中拔除，母子二人心中对此其实互相知晓，但王慕瑶无法，她不想伤了轩辕煜的心。

    “是，”灵芝应声退下，转身之时连连擦汗不止，而王慕瑶在灵芝离开之后，猛地抬手将桌上的琉璃茶盏挥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之后，琉璃碎了一地，内里的声响吓的守候在殿外的宫女内监们又是一个哆嗦，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终是推着一名内监进去。

    那内监哆嗦着跪在王慕瑶身前收拾着地上的琉璃片，嘴上一个劲儿的说着好话：“太妃娘娘息怒，皇上乃受命于天，定不会有事！”

    这些话虽是些吉利讨好的话，但王慕瑶却因此想起之前萧离那边得到的消息，也同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她的目光倏然一寒，吓得脚下的内监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那内监吓得不轻，知晓此时见血极不吉利，若被太妃看了去指不定会迁怒自己，他连忙将割破的手拢进袖子，抱起琉璃碎片就要退下。

    “传严之过来，”王慕瑶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寒着脸思索了须臾便连忙在他离开前吩咐了一句，那内监连声应下之后退出珠帘，紧接着如同从鬼门关出来一般连滚带爬的跑出了仁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