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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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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疑。

    “孟瓜娃子,你要咋子嘛,老子现在没得空招呼你,个人先去一边耍到哈。”

    放平日孟想早猜到他在和徐灿过性生活,但这时他主管逻辑思维的左脑负伤瘫痪,只看得到自己活灵活现的苦楚,怔忡地说:“熊胖,我遭了……”

    “你又遭啥子了嘛,哎呀,只要不是马上死人的事都等老子跑完这100米冲刺再说!”

    随着一阵刺耳的杂音,孟想的手机客串起收音机,现场转播真人基威秀。只听那边床摇吱吱,肉体拍啪,互为伴奏,而熊胖低沉的喘息和徐灿高亢的呻、吟融合成一支高低音合唱,演绎着生命之大和谐。按孟想以往的反应早捂耳关机了,这时却由于这二人的鱼水欢爱衬托出自身的形孤影寡,恰如一个在冰天雪地里流浪的孤儿站在别家的窗前偷看里面的温馨幸福,那恓恓惶惶的滋味真是难以言说。

    人家两个基佬都过得恩恩爱爱你侬我侬,我晃到这么大,连个朋友都没耍过,暗恋两年多的女生又被牛郎撬起走了,我咋就那么失败呢?劳细苦形备战两年,一颗子弹都没打出去就全军覆没,说出去都要笑死一堆人……

    他神情专注地进行着苦逼的内心独白,像一个拿错台本的解说员在为手机里的激情实况做着风马牛不相及的播报,这无厘头的状况持续十几分钟,熊胖的百米冲刺已升级成高规格的马拉松长跑,直到他的拉拉队队长徐灿叫哑了嗓子,他才一鼓作气冲向终点,而孟想仍在重复祥林嫂式的旁白:我咋就那么失败呢?

    赛事的精彩与荒唐的解说相抵消,因而没有掌声和鲜花,运动员们正相互慰问,主持人在失神放空,孟想听到熊胖嘴对嘴喂徐灿喝了些水,又听徐灿娇弱催促:“你快给孟想回电话,人家兴许真有急事呢。”

    手机里又一阵刺里哗啦,熊胖惊道:“糟糕,我忘记挂线了。”

    徐灿嗔怪:“怎么这么粗心!孟想肯定全听到了,丢死人了!”

    熊胖低哄:“不会,这小子听不惯这个,肯定早躲一边去了。”

    他柔情蜜意完,切换成成都口音,冲着孟想这头嚷:“喂,孟瓜娃子,你还在不在?喂!”

    孟想有气没力地回道:“在~”

    “我日,你不会真的一直尖起耳朵在听嘛!?”

    “……熊胖,我遭了~”

    积聚已久的悲酸腐蚀了孟想的眼球,热辣辣的泪水倒灌进鼻腔,他颤抖着抽泣起来,熊胖大惊:“喂喂,你咋子了,有话快点说,哭啥子嘛。”

    “我、我这盘遭惨了~”

    “咋个惨嘛?未必你遭学校开除了唆?”

    “不是。”

    “那是不是你妈老汉出事了?”

    “也不是。”

    “锤子哦!又不是搞有奖竞猜,到底咋回事你直接说撒!”

    “……我刚刚跟田田通信,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熊胖怨他小题大做,低吼一声:“我日死你先人板板。”,大骂:“你龟儿母眉母眼,这点事也值得哭唆!她就是卖给别个了,你也可以挣钱赎回来撒,怕个球啊!个人攒把劲,把那个情敌PK了,搞不定来问我!”

    孟想擤着鼻涕诉苦:“你晓得那个情敌是哪个不?”

    “哪个嘛?未必是个有钱的小日本唆?那更要给她刴脱撒,捍卫主权,扬我国威!”

    “不是的……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我也不晓得我咋个会遇到这种事,简直背时到家了。”

    孟想愁眉泪眼地用倒叙手法交代了他和顾翼的恩怨纠葛,牵三连四的人物关系,匪夷所思的离奇遇合犹如一部噱头满满的小成本狗血悬疑片,成功打动了熊胖这个审美低俗的观众,使其为悲情男主扼腕叹息。

    “哎呀,孟瓜娃子,你遇到的这些事咋个比人家讲的评书还玄哦,我看《新华词典》以后要解释‘倒霉’这个词,只要把你娃娃的照片安上去就够了。唉~既然田田妹儿立志当同妻,你也不要再有多余想法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更何况还不晓得那到底是朵牡丹花还是朵红苕花,你就当没这场事,个人想开点哈。”

    孟想凄苦流涕:“我都暗恋她两年了,咋个能一下子想开嘛,熊胖,你说我咋个这么惨呢,别个像我这么大,娃儿都有了,只有我瓜兮兮地把自己混成了剩男,太他妈的挫了~”

    他想不通的关节点就在于此,那么多比他丑比他矮比他蠢比他坏的男人都能找到喜欢的女朋友,没有依人小鸟,总还有展翅大鹏。而他的天空空空荡荡,雁过无痕鸦雀无声,连一根羽毛都没见到过便蹉跎掉了宝贵的青春年华。若是囤积居奇也还罢,可他这分明是现当当的库存积压!一寸光阴一寸金,他败掉了多少金山银山那,如何能不抚膺顿足?如何能不痛悔莫及。

    一个人犯了失心疯,最好学范进的岳父胡屠夫狠狠扇他几巴掌,熊胖手没那么长,用唾骂替补。

    “我说你龟儿胎神!人家都晓得男人三十岁才刚刚成熟,你这儿都还没满二十六岁的嘛!只听说过有25岁的剩女,好久有过25岁的剩男?孟瓜娃子,你到底从哪儿弄来这么多性转版的封建裹脚布给自己笼起哦?这辈子硬是是小脚媳妇转劫唆,老子好想吐你娃娃两啪口水!”

    徐灿在一旁听不下去,小声规劝:“你好好说话,别骂人。”

    熊胖对情人千依百顺,这回却不听从,越骂越带劲,这是良医对症治病,巧用虎狼药攻病人的顽疾,一盆狗血淋下去,真把孟想心里的邪祟冲跑一半,骂到他大彻大悟心悦诚服,把杂七杂八的念头来了个大扫除,决定知耻后勇,对将来事从长计议,于是这个心绪烦杂的夜晚总算顺利闭幕了。

    “不行啊,吃饭不准时会伤肠胃,名古屋的烤鸡翅很有名,你该去尝尝呀。”

    “好哒,我会的,真好吃的话,下次我们一块儿去吧。”

    孟想心花怒放,怀疑她仅仅是客套,连忙确认:“田田,你说真的吗?答应跟我见面了?”

    田田用害羞的颜文字回复他,看来是真心的。孟想活像中了大奖,心里麻痒难耐,眨眼扩散到体表,在座位上扭来蹭去大跳摇摆舞,惹得过路的工作人员讶然而视,他被那骇异的目光刺红脸,赶紧低头扶额伪装沉思者,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裂开的嘴久久合不拢。

    正准备趁热打铁跟心上人多聊几句,对面的座位忽然来了一个人,他不经意抬头瞥了瞥,一阵冰雹顿时砸向喜悦的火焰,他的面部肌肉受突如其来的惊错牵制来不及变换阵型,抽搐着扭曲,原本笑成弯月形的嘴生生垮成不规则的梯形。

    咋回事哦!这个娃儿咋又跑到这儿来了喃?!

    他怔视曾与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男狐狸精,指缝里的圆珠笔啪嗒落到桌面上,假如眼球能够脱落,大概也是这个下场。今天小狐狸的头发染成了深栗色,质感越显蓬松柔软,也衬托得气色更加白皙亮泽,一双露水里泡过的媚眼翎羽般在他脸上搔来搔去,娇俏淘气的神态和他的呆愕相映成趣。

    两个人中间仅隔着五米多宽的通道,青年摊开一本杂志做幌子,左手放在桌上,右手托住腮帮,漂亮的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在嚼口香糖,这使他盯人的眼神蕴含捕食者的欲念,好像一只精明的猫科动物盯着一块鲜美的肥肉,肥肉的名字叫孟想。

    妈的个脚,你娃儿硬是想把老子打来吃了唆?看清楚,老子是直的!

    孟想心塞气恼,抬头45度望天,喷出一团隐形的烈焰,一张脸随即化作制冷机,妄图以凛然霜雪吓退妖魔。青年面不改容,喜、怒、忧、思、悲、恐、惊这七情他似乎只会第一种,以柔情脉脉的眼波对抗孟想的杀气,嘴里忽然吹出个白色的大泡泡。这是美眉们拍性感照时的必备道具,更常被艾薇污加工,说穿了都是用来撩汉的。随着泡泡爆裂,孟想的定力也炸开了,合上书本准备撤退,但走前不忘跟田田打招呼。

    “田田,我有事回家了,待会儿再跟你联系。”

    发完短信,晃眼又见青年朝他扔出一团白色的东西,那东西轻飘飘飞上半空,盘旋着落到他跟前,是一只简易的折纸飞机。

    左近都是人,他怎么敢公然做出这种肉麻举动。孟想已然懵逼,眼珠警惕地左右转动,唯恐受人瞩目。不得不夸日本人会装逼,一个个都摆出埋头苦读,无动于衷的死相,估计青年接下来就是扔内衣内裤他们也照样安静如鸡。

    孟想暗称侥幸,本该尽早抽身,好奇心却被纸飞机上的铅笔图案勾住,鬼使神差展开来看,竟是两颗用箭串起的心。

    这飞机显见得是一封无字的求爱信。

    有毛病啊!

    孟想屁股下的椅子仿佛置换成烙铁,烫得他弹跳而起,抓起书包一路小跑,出门后拿出信纸狠狠撕,边撕边骂那小子脑筋不正常,随便给陌生男人发情书,莫非丘比特喝醉了,拿起弓箭乱射一气,自己倒霉才被误伤。

    这时那青年不慌不忙跟出来,正巧目睹孟想凶狠撕纸的情景,孟想也恰好对之对视,只见他灵动的眼睛冷凝了一秒钟,漫出忧伤的烟雾,看上去像个无辜的孩子,极易触动人性中的柔软。孟想心善,遇到受伤的流氓猫狗都难受,自然受不住那样的眼神,急急忙忙将纸屑扔进垃圾桶,拔腿往车站赶,心里涌起些许惭愧。

    同性恋也是人,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嘛,我不接受也不该那样伤他面子,将心比心,是做得有点过分了。俗话说“一报还一报”,我今天做了不好的事,以后说不定也要被人家拒绝,那岂不是报应啊?

    他胡思乱想走到街上,右手边是一扇扇晶亮的橱窗,日光下反射强烈,宛如一排古铜铸的镜子,展出一幅宁静的街景。他随意瞄向其中一扇,马上被触动惊讶开关,橱窗里不仅有他瞠目结舌的傻样,同时还映着一个悠闲漫步的人影,是刚才在阅览室里向他空投情书的小狐狸精。他就在街对面,斜斜地跟随前进,孟想乍一扭头,他便冲他嬉笑,亭亭站立,等待他接下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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