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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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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巩珍珠道:“噢,那为什么突然开车,我看原来你们也是要停下来下车的意思。”顿了顿,“真的不会吗?”

    “司机虽然疯了,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搞的定。”易欢偷偷瞄了一眼看着沈霃宽,发现他脸色极为难看,便对巩珍珠解释道,“其实他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巩珍珠这才放心下来。

    易欢问她:“你怎么办,要不再等我一会?”

    巩珍珠道:“哼,这个男的忽然说不跟我计较了,给了我双倍的修理费,刚走了。”

    “也好,你先赶紧回家,别让你老公担心。”

    “好的。”巩珍珠道,“你自己当心。车上人真的是你朋友哦,不是坏人哦?”

    易欢笑道:“对的,是我认识的人。应该不会把我带到荒郊野外先那啥再那啥的,您放宽心,赶紧回家歇着去。”

    这大晚上的,易欢又累又困,真不想多说话了。

    “恩,那先这样啦,拜拜。”

    易欢收起手机,看目前车子还在高架上行驶。

    “沈霃宽。”易欢尽量地克制了,若是她以前的暴脾气,怕是早就扯着嗓子喊起来了。

    沈霃宽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开车有小摩擦很正常,还非得你去处理?你是交警吗?”

    易欢道:“……你别妄图转移话题。”

    “我们不是在讨论这个话题,那是在讨论什么话题?”

    易欢愣了一下。

    “讨论我会不会把你带到荒郊野外先那啥再那啥?” 沈霃宽冷笑,“你真的想太多了,易欢。”

    “你!”易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委婉地替巩珍珠解释,“我朋友说话一直都是这样没轻没重的,她并没有刻意针对你。是我一开始说你的话让她产生了误会。”

    见沈霃宽依然沉着脸,易欢语气漠然地补充道:“是我易欢瞎,你沈霃宽又不瞎,当然不会对此刻的我产生什么非分之想。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不知道为什么,易欢说完这句话后,心里有些堵得慌。

    而沈霃宽,听到易欢这句话后,脸色更加阴沉。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车在高架上急速行驶。

    易欢强忍不适,尽可能地让自己呼吸平缓下来。

    不知道沈霃宽心里在想什么,似乎没注意到易欢此刻呼吸愈来愈重。

    她手抓着车顶的把手,脸色煞白,声音发颤,说:“沈霃宽,我……我晕车……”

    沈霃宽道:“你晕车?你当年在国外,跟人飙车的时候可从来没晕……”他的目光落在易欢脸上,后半句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车速缓缓降下。

    “对不起。”沈霃宽的声音缓和下来。

    他差点忘了,易欢正病着。

    前面的出口,他下了高架,车子继续向前行进。

    易欢捂着胸口,“你什么时候可以停车?”

    晚上挂吊水的时候,就想吐,如今感觉更为强烈。

    沈霃宽道:“快到了。”

    易欢问:“快到了是有多快?”

    “前面路口进去。”

    前面是栖山别墅区。

    富人聚集地。

    可是易欢她真的忍不住了。

    她整个人难受极了,头疼,肚子也疼,胸口闷得厉害,似乎快要昏厥过去。

    “霃霃,停车!”她在思绪混乱之时,喊了沈霃宽的小名。

    听到她熟悉的称呼声,沈霃宽本能地踩下急刹车。

    易欢伸手摸着车窗的开关,还没摸到,车便猛地停下,惯性使她头往前倾。

    这一低头,她便无法控制自己,“哇”的一下,把先前喝下的半瓶水悉数吐出。

    也亏得她晚上什么都没吃,不然这时候肯定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虽然吐出的只是水和胃汁,可车里还是弥漫着一股不是很好闻的味道。

    易欢手扒着开门锁,深吸了一口气。

    吐出来之后,整个人都觉得舒服多了。

    “不好意思。”

    她很抱歉,没能忍到开车出去,终究还是弄脏了沈霃宽的车。

    不过幸好,她没吐在自己的药上。

    沈霃宽沉默着摸出纸巾,递给易欢。在易欢拿着纸巾擦嘴之际,沈霃宽又拿出一张纸巾,在他的手快到触及到易欢双腿之时,他停了下来。

    易欢尴尬地轻咳一声,接过沈霃宽手中的纸巾,擦了擦自己吐在腿上的呕吐物。

    易欢打开车窗,大口地呼吸车窗外的空气。

    沈霃宽缓发动车子,“晚上你住这儿吧,条件比你现在住的地方好。”

    易欢道:“我没有换洗衣服,我要回去洗澡换衣服。”

    “有女士的换洗衣物。”

    易欢扭过头,女士的换洗衣物?女士的?谁的?

    “不用,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

    “噢,不愿意。”沈霃宽想了想,“或者,你光着也行。我不介意。”

    “难道我就不能选择回去?”易欢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霃宽。

    车子拐弯,驶入进门处。

    移动门被打开。车驶入的时候,有门卫立在门口敬礼。

    别墅区里的绿化很好,树很高,路边的花坛修饰得极为讲究,有股不知名的花香飘到面前。

    每栋别墅前都有一偏小小的绿地,绿地边上种满了雀舌黄杨。

    绿地中心是一条两车道宽的路,车子开过去是别墅的拱形铁门。

    也不知道铁门是有自动锁还是别墅内有人,总之门自动开了。

    铁门里有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摆着白色的圆桌椅子和撑伞。

    旁边还有四个停车位。

    沈霃宽将车驶入院内的停车位上。

    “到了。”他轻声对易欢道。

    易欢微微颔首,人却未动。

    沈霃宽丢给易欢一串钥匙,“下去,自己开门找地方洗澡,我要出去。”

    易欢问:“你还要出去?”

    “不然我留下来?”沈霃宽微微歪着头。

    易欢提议道:“或者您再把我送回去也可以。”

    “我要去洗车。”

    沈霃宽说完,伸手替她打开车门。

    易欢闻了闻车里的味道,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脏渍,拿起沈霃宽丢在她腿上的钥匙,皱着眉头从车里下来。

    她人还没站稳,沈霃宽便“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开车离开。

    易欢瞅着离去的车身,叨咕了一句:“赶着投胎呢?”

    有可能是赶过去哄他家的大美女时唯一。

    沈霃宽并没有去找时唯一。

    他也没有去洗车。

    而是开车到了离别墅十公里左右远的高档住宅小区。

    他来找江牧淮。

    此时刚恢复单身状态的江牧淮已经洗完澡,正准备睡觉,不曾想沈霃宽这个不速之客黑着一张脸来找他。

    说是心里闷,要找他聊天。

    江牧淮无奈地耸肩,道:“半夜敲我门,我差点以为是哪位美女要对我做些不和谐的事,开门前还专门只穿了裤子,露出我这健美的上半身。结果,啧啧,竟然是你,失望。”他放沈霃宽进来后,光着带有腹肌的上半身,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躺,脚翘起来放在沙发一端,“沈大老板,深更半夜找我,有急事?”

    沈霃宽脱下外套,扯了扯领带,瞥了一眼江牧淮,“穿上衣服,没美女来敲你门的。”

    江牧淮扯着嘴角笑了笑,起身穿好睡衣,“你就是嫉妒我有胸肌。”他苦练半年,现在正想到处显摆。

    沈霃宽送给他一个白眼。

    他才不嫉妒,他自己又不缺。

    他走到红酒柜前,里面藏满了江牧淮搜罗来的高级红酒。

    随后他开了一瓶拉菲,拿着两个高脚杯,分别倒上红酒。

    “陪我喝酒。”沈霃宽说完,自己仰头就是喝完了杯里的酒,随后又给自己倒上。

    江牧淮拿起酒杯,晃了晃,上下打量着有些心神不宁的沈霃宽,试探性地问:“你这副样子,该不会是……遇到她了?”

    沈霃宽低头,承认了。

    江牧淮:“呵……”

    他就知道。

    别人都烦他,偏他自己还不知道,总认为他自己都是对的。

    老大爷家住一楼,家里共住着三个人,一个他,一个是他老婆,还有一个是他儿子。听人说,老大爷还有个女儿,不过嫁到国外去了。

    反正易欢住在这儿的三年多时间里,从未见过那个女儿。

    老大爷的儿子今年都快五十了,看着有点儿傻,每天的活动就是跟着老大爷出去买菜,身上永远都是那套灰蓝条纹的睡衣睡裤,天冷的时候会套上一个长款羽绒服。

    隔壁的一个退休老师曾经跟易欢聊天时候透露过,说这家人的儿子小时候脑子受过伤,后来好了,人倒也不痴呆,就是性格怪,说话不利索,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交过。

    老大爷的老婆也是个尖牙利嘴的,别人不能跟她说一句重话,否则她就捂着心口说自己心脏病犯了。

    一楼的房子都有个小天井,老大爷家在天井里搭建了一个十二平米所有的房子,搭建的时候,易欢不过是站在二楼窗户处多嘴了一句话,从此这老大爷就记恨上她了。

    当年易欢是出于好心才提醒他,小房子算是违章建筑,如果被人举报肯定会被物业拆除,建议他可以弄得小一点,尽量不要妨碍到别人。

    老大爷不听。

    后来真的有人举报,老大爷家的小屋子刚装修好,还没住上几天就被强行拆除了。当时闹得还挺凶,警察什么的都过来调解。

    那段时间,易欢每次回家,老大爷都会杵在在自家门口,指桑骂槐,明里暗里地诅咒她。

    她房门的钥匙孔也经常被人恶意塞上东西,到最后连开锁师傅都跟易欢成了朋友。

    易欢在二楼窗户外的晒衣架上晒的衣服,也总会被莫名其妙喷上脏水渍。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鸟屎,后来经过观察,发现不是鸟屎,鸟可拉不出的那样的屎,就算真有奇葩的鸟能拉出那样的屎,也不可能把会衣服弄脏成那样。

    到那一刻,她才明白,这老大爷一直在进行他所认为的报复。

    易欢并没有去找楼下老大爷一家理论,她忍了很久。

    主要也因为在那段时间,她确实任何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跟这类素质低下的市井小民斤斤计较。

    让易欢实在忍不下去是因为去年发生的一件事。

    当时是夏天。

    天稍微热一热,蟑螂就肆无忌惮地到处活动。

    周末的下午,易欢在家清扫房间。

    她移动了各个柜门,把每个犄角旮旯都消毒清理了一遍。还搞了些水泥,堵住了厨房间和卫生间的三个老鼠洞。

    这种砖木结构的老房子,又是很久没装修过的,真的太容易招惹蟑螂和老鼠了。

    易欢打扫的时候,光踩死的大蟑螂就有四五只。还有一些蟑螂跑得太快,她没能抓住。

    打扫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把不用的旧东西以及打扫出来的家里都装进垃圾袋里。

    这时,楼下的老大爷和老太婆气势汹汹地冲到二楼。

    因为当时易欢为了把装垃圾更方便,所以没有关紧门。

    门口放着两大袋垃圾,她准备一会扔楼下垃圾桶里。

    这二位老人家踢着垃圾袋就进门,气势汹汹的,伸手指着易欢的鼻子说:“小姑娘,你大中午的,在楼上搞什么鬼,让不让我们休息了啊?我们年纪大的,比不过你们这些。”

    易欢正蹲在地上用抹布擦地呢,看见这两位不分青红皂白就冲进来,一下子愣住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家人一点尊重人的意识都没有。

    她并没有刻意在楼上弄得到处有声音,只是移动柜子桌子什么的,肯定会有点儿声响,何况当时下午两点,她并不知道这二位还在午休。

    这时,老太太还在叫嚷:“你说你是不是存心的?见不得别人的好!”老太太好在忌恨她家的违建屋被拆除之事。

    老大爷也说:“作为一个年轻人,竟然不知道尊老,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心眼这么坏!”

    老太太又斜着眼一脸鄙弃地说:“小姑娘家,整天晚上半夜才回来,真不知道晚上到底在做什么。”她上下打量易欢,“哎哟,穿得什么裙子啊,妖里妖气的。”

    易欢真是哭笑不得。

    她当时穿得是短款的吊带睡裙,大夏天的,当然不可能穿得严严实实,何况她在自己家穿什么关别人什么事。

    这家人,不讲道理,还颠倒黑白,真是恬不知耻。

    她从地上站起来,脸上挂着微笑,指着门说:“老人家,你们二位进门的时候,不知道要先敲门吗?”

    老太太道:“门既然都开着,那我们就进来了。”

    “门开着就能进来?”易欢脸上的微笑开始变为冷笑,“刀就在厨房间放着,我是不是能拿着砍死你?”

    何况她的门不是开着,是半掩着。

    老大爷和老太太看着易欢,“你什么意思啊你?你扰民还不让人说了啊你!”

    易欢丢下手里的抹布,拍了拍手,说:“麻烦您二位搞搞清楚,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们闯门而入就是违法的。”

    非法入侵还那么多道理,真是!

    老大爷嚷道:“艹你娘的X,我违你妈X的法。这他妈是你的房子吗?穷鬼!”

    易欢变了脸色:“对,房子是我租的,所以现在房屋使用权就是我的。我在我自己家,就算光着也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这么爱多管闲事,就不怕累死?”

    老大爷又瞬间满嘴脏话。那一个个易欢说不出口的污言秽语,他说的那叫一个溜。

    易欢揉了揉耳朵,再次警告他们:“我警告你们,一般我不爱跟人计较,但如果二位一直这样得寸进尺的话,别怪我真的不讲道理了。”

    老大爷说:“你,你想干嘛啊你!小屁丫子,你厉害了啊,吓唬谁呢你!”

    然后又是一串脏话。

    老大爷嗓门很大,他说起脏话来完全不给别人机会。

    易欢轻轻“呵”了一声,顺手拿起一个刚从垃圾袋里滚出来的空的玻璃酱油瓶。

    她看着沉浸在脏话世界里的老大爷,将瓶子往墙边砸了一下。

    她希望老大爷能被瓶尾碎裂的样子吓住,然后安静那么一两分钟。

    不过事情好像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因为酱油瓶子没坏。

    居然完好无损。

    是瓶子太结实了还是她用劲太少了?

    总不能是墙太软吧?

    真是的,瓶子你这么不给面子啦?

    易欢突然想笑,刚刚的满腔怒火也渐渐恢复为理智。

    她不应该跟这两个人动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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