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死

被抓出几条血痕，就开始不停地大声尖叫，几近奔溃。而在他边上不远的李锦除了气力不支，情绪倒是很稳定。两人一对比，宗泽不禁暗自摇头，修行天赋不知道，但这心性真是差的远了。

    宗泽跟赵书成、李锦聚到一起，并没有因为人多便能轻松些，而是更耗气力。赵书成只剩下本能在挥剑乱舞，见到宗泽心神一放松，竟然昏睡过去。李锦受实力所限，激斗如此之久，早就内力枯竭，凭一股气在苦苦支撑。

    见此情景，宗泽亦是心中无奈，一手抱起赵书成，一面叫李锦跟紧自己，一路杀去，寻到了一个背靠山壁的位置。宗泽挡在最前面，赵书成放在最后，李锦在赵书成之前，虽然偶尔会有一两只狼漏进来需要李锦解决，但总算给了李锦喘息之机。

    血腥的搏杀才刚刚开始，而这一夜也显得特别漫长。

    宗泽不知道自己斩杀了多少恶狼，也不知道被恶狼咬去了多少块血肉，他早已经麻木，只觉得恶狼无穷无尽，自己血也流之不尽，他思绪仿佛飞到了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血腥，一片安详宁静。

    ……

    赵书成睁眼醒来，他觉得自己做了个噩梦，梦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凶恶的狼？

    清晨的阳光是那么的柔和，他正靠在一块山壁前，长公主李锦离他前面半步远，还在沉睡。赵书成再往前看去，前面是一堵灰色的一人多高的墙，挡住了半边的晨光，投射下一片阴影，阴影下一个人拄剑而立。

    “啊！”

    赵书成惨叫一声，梦里的场景变成现实，这哪是什么灰色的墙？竟是由无数恶狼的尸体叠成！而阴影下的那个人自然是宗泽，只不过此时这位宗家家主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鲜血似乎早已经流干，皮肤惨白，脸上却挂着诡异的温和笑容。

    李锦被赵书成的叫声惊醒，她快步走到宗泽前面，伸手探了探宗泽的鼻息，却没感到一丝呼吸。李锦望着宗泽拄剑不倒的尸体沉默良久，然后轻轻将手抽回来，神色黯然。

    天已明，云淡风轻。

    李锦往外望去，已经不见恶狼逡巡的身影，要不是一地的碎尸提醒着昨夜的惨烈，真会让人错以为这是一个平常的清晨。

    李锦看到了赵明德的身影，他全身染血，却提着一个人头，站在高坡上，迎着晨曦，大笑不已。赵书成听见了他父亲的笑声，顿时起身，也不顾狼尸恶心，几下爬了上去，对着远处招呼道：“爹，我在这里！”

    赵明德大笑几声，只是笑声却显得苍凉，他用力将人头向远方抛去，喊道：“明义，哥哥为你报仇了！”

    待见到赵明德时，李锦发现他受创竟是如此严重，全身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除了有几处是恶狼留下的，大部分倒是剑伤，几道创口深可见骨，一只手掌竟不见了踪影。

    李锦忍不住多看了下，赵明德却说道：“有什么可看？那厮最后以为用左手换我右手就能赢我，他太看得起自己的忍耐力，一分神就给我切了脑袋。走吧，我虽然缺了一只手掌，但左手剑也不生疏。我去寻宗兄，你找乐清平，我们一起去宰了那老头，然后去山门。”

    赵书成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爹，宗叔叔已经……死了。”

    赵明德脸上飞扬的神色顿时凝固下来，接着大叫一声，便直挺挺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