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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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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韩菱纱会死?我写文后才明白, 世世代代盗人坟墓啊  难为她一个女儿家, 暗中行路, 闻见野猫叫|春, 如泣如诉,怕得瑟瑟发抖。

    这会儿见了颜青竹房中明亮的火光,方觉得一颗心定了下来。

    李幼蝉依着篱笆, 朝里面轻轻叫了一声,“颜哥,你在吗?”

    里面没有应声。

    李幼蝉捏住裙角,朝阿媛家那边望望, 见那里黑漆漆一片, 方又回过头来朝里面唤道:“颜哥, 你在吗?……我是幼蝉。”这回的声音大了些。

    没过多久, 终于见颜青竹修长的身影推门而出。颜青竹手上拿着外衣,一边往身上套上外衣, 一边往外去。他在屋内烤伞, 靠着炉火便只穿一件薄衫, 外间气温却仍旧有春夜的寒意。

    颜青竹刚才也未听得分明, 屋内火苗噼里啪啦, 只隐约听得一个女声在唤他, 他想着, 或是阿媛有什么事, 赶忙拿了外衣便出来。

    见篱笆外亮着一盏灯笼, 自然快步走了过来。离得近了些, 方看清那女子不是阿媛,心中有些莫名,便又放缓了脚步。

    “幼蝉姑娘?”颜青竹走到篱笆前,方看得清楚,“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李幼蝉颊染桃色,好在夜间看不分明,只听她软软地道:“颜哥,让人家进去再说,好吗?”

    颜青竹愣了愣,方推开篱笆让她进来。

    李幼蝉轻移莲步,款款而进,却又见颜青竹并不邀她进屋,顿时有些羞恼,心道:“请得人家进来,又不让人家进屋,这跟站在篱笆外有何区别?好你个冤家,真是又傻又拙,待人家把事儿讲完,看你急也不急!”

    “颜哥,人家今天来,是有事情跟你讲呢。”李幼蝉压下心底的那点不快,语调仍旧柔得像丝羽一般。

    颜青竹越发奇怪,只得道:“你说。”

    李幼蝉的声音马上化若山间幽泉,低低啜泣,“颜哥,今日邻村于家请了媒人来我家里了……我爹还挺满意的。”

    颜青竹觉得这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啊,却又想起前几日李幼蝉托他做一把红色油纸伞,还要画两只形影不离的相思鸟在上面。因为李幼蝉对这把伞的要求颇多,颜青竹衡量之下,说是需得等上一段时间。

    她现在定下婚约,莫不是择日就要出嫁,想以这红伞作为陪嫁之物,又怕我来不及做好,所以特来催促?

    如此,颜青竹便可理解了。毕竟嫁妆是件大事,以红伞作为陪嫁是相当古老的习俗了,“油纸”“有子”,这是添丁的寓意。

    既然别人赶着办喜事,自己推脱就说不过去了。

    颜青竹当下便道:“那就恭喜幼蝉姑娘了。不知你婚期择在何日?你要的那把伞,我一定尽力做好。”

    “你!”李幼蝉气得狠狠跺了一脚,心道:“你个冤家,还要与我说这等话?”

    当下却又忍住不发,只越发凄然道:“颜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却也不必说这等话故意气我。我跟阿爹说了,就算于家有几十亩良田,我也不乐意跟着那个于大郎。只要颜哥肯上进,我们的事,阿爹或还能松口的。”

    颜青竹一头雾水加上一头冷汗。

    “幼蝉姑娘,你……你这是说什么呢?”

    李幼蝉絮絮道:“颜哥,你莫要人家把什么都说得清楚。你一个伞匠,没有田地,就凭一份手艺吃饭,若是以后老了,做不动了,又拿什么来吃?做伞做得再好又如何比得过耕地?耕地耕得好,收成便会多,卖了粮食,有了余钱,又可再置地,等田地多了,又可收佃户。你看,到了我爹这个年岁,便不用亲自耕种了,家里的田地还能荫庇子子孙孙。而你做伞的手艺,就算传到子孙手中,也未可发家致富啊。我阿爹有些顾虑再正常不过,他老人家也是希望我将来衣食无忧。为人父母的都是如此,你莫要恼恨。”

    李幼蝉见颜青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以为他当真恼了,便又用湿哒哒的眼睛望过去,温声道:“颜哥,我晓得你做了十多年的伞,一时放下是不可能的。不如我跟阿爹商量商量,让你先学学农耕之术。一边耕地,一边做伞,并不妨碍。”

    她声音忽而又变得娇羞,“等……等我们成了亲,阿爹自要拨下些地给我们的。到时,就算自己不种,找些佃户来种也是可以的。伞你可接着做,不过耕种法子还是要懂得些的,否则每年秋天收成了,你连谷稻好坏都分不出,那可不成。”

    李幼蝉觉得她今日足够放低姿态了,你没有田地,我家给你田地。你想要做伞,我也让你继续做。唯一一点要求便是让你学学耕种之法,若连这点你也不依,自己和阿爹真是无法再商量了。

    来之前她想过颜青竹的态度,想她得知自己将许了人家,不知道何等心急,何等恼恨自己配不上她。却不想他是这等性子,明明心里难受,却还要撑个架子。自己若真的嫁了他人,看他悔也不悔?

    可她李幼蝉毕竟是看中了颜青竹,他人又是俊,性子又不像一般庄稼汉那般粗犷,虽是没有田地的伞匠,但见了他做的伞,便知他是个做事认真细致的人,将来大抵是个温柔体贴的夫君吧。

    若不是怕就此失了姻缘,她李幼蝉何苦撕去女儿家的羞涩面皮与他说这些?

    当下李幼蝉眼波盈盈,看向颜青竹,只盼听完这番话,他有所觉悟,不再与她置气。

    颜青竹愣怔了半晌,身子却似朝后面站了站,墨色的眉蹙起,连额头也皱出几道横纹,咬咬牙,他正色道:“幼蝉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与你如何能讨论到这种事情上!我们并不是……并不是那种关系!”

    李幼蝉像是伸手触了刺猬一般,疼得跳脚,一拳锤到颜青竹胸口上,恨恨地道:“冤家,你这个冤家!到了这份上你还与我说这等话。等我嫁了别人,看你悔成什么样!”

    颜青竹见她又是一拳过来,赶忙往后退了一步,堪堪避过。

    李幼蝉娇嗔一般,数个粉拳又是袭来。颜青竹双手在前面胡乱挥动抵挡,又不住仓惶向后退去,直退得离屋墙还有数寸,李幼蝉方才收了手,在一旁伤心啜泣。

    颜青竹缓缓喘着气,忙又解释道:“幼蝉姑娘,我绝不是与你置气。可是有什么事,叫你误会了?”

    李幼蝉追打颜青竹时动作太大,小灯笼被晃得熄灭了,她一生气,索性把灯笼扔了,吸了吸鼻子道:“误会?误会什么?你平日待人家是如何的?今日倒不敢认了么?可教我高看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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